云龍紫冰二人趕到白云閣,院內(nèi)發(fā)霉的大米還在。兩人亮出八王的印信,希望方丈以實相告。無奈方丈緘口不言。
云龍道:“我知道方丈有難處。說出來,我們還能援手幫忙;您一味避世不語,難道就真的心無掛礙?這樣非但不能再開方便之門普度眾生,或許還會驚動朝廷身陷囹圄?!?br/> “師父?”前日吊在樹上自罰的和尚有所心動。
紫冰趁機道:“和尚何必執(zhí)著于世人的過錯,而讓自己起了嗔怨之心?!?br/> 見方丈不置可否地嘆氣,那和尚解釋道:“這都是貧僧的錯!貧僧在寺中主管伙食。前幾日,有人說要給本寺捐贈幾車大米。我想這是好事……可大米拉來后,那人竟拿著官府的公文說這糧食要各寺出錢購買……”
“哪有這種事?”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蹦呛蜕袉问质┒Y道,“不光強買強賣,還比平時的價錢高出了兩成。”
紫冰忍不住問:“不買又如何?”
“施主不知。我們寺里每年都是由政府分發(fā)一定份例的。那人說如若不然,就斷了我們寺里的供奉。我就……誰知還是發(fā)霉的。都是我的罪過!”
云龍問:“以前可有此事?”
“沒有?!?br/> “你沒有想過他是冒充的?”
“他手上有官府的公文。公文上的印鑒我都仔細看過了,和每年分發(fā)份例的印鑒一般無二?!?br/> “是京兆府的印鑒?”
“是?!?br/> “這就怪了?!?br/> 見云龍沉思,紫冰又問:“如若再見到那人,你認得嗎?”
“認得,認得!”那和尚想起了什么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二位請看,這是那人打的收據(jù)。”
云龍紫冰二人見確實有官府的憑證,卻未有署名,依舊沒有任何線索。兩人只得先回去再做計較。回程經(jīng)過福田院的時候,云龍?zhí)氐卣泻糇媳M去看看。
“去這里做什么?”
“你忘了?昨日方丈讓災民來福田院??纯锤L镌旱拿资裁礃樱俊?br/> 此時并非飯點,紫冰就在院中和災民隨意聊了幾句,災民均說這里的大米粥白面饃真是好,好久沒有吃到了。云龍拿八王印信去見了院中的監(jiān)事,監(jiān)事說福田院是政府設立的救助機構(gòu),自然是京兆府發(fā)放米糧。
兩人回去把內(nèi)情跟八王說了,都是不得要領、一籌莫展。八王道:“這事關(guān)系災民,拖延不得。況且還關(guān)系到寺院,若是清靜之地都被禍害,將來后患無窮?!?br/> 紫冰道:“無憑無據(jù)無人,怎么查?”
“要我說,他能賣給白衣閣,也會賣給別的寺院。等他露出狐貍尾巴……”
“公子——”紫冰搶白云龍道,“你沒聽出來嗎?王爺?shù)炔患?。?br/> 八王蹙眉朝紫冰使使眼色,算是怪喃她,又吩咐道:“云龍你還是多在市井間留意留意,紫冰你去周邊的寺廟探查探查??纯从惺裁淳€索。”
隔日,八王半晌進書房見紫冰仍站著讀書,問:“不是讓你出去暗查嗎?”
紫冰道:“就那幾個寺廟,有什么可查的?周世宗滅佛還真是省了我不少事。除了大相國寺之外,我把周邊的寺廟尋了個遍,一無所獲。”
八王想起紫冰上次硬闖禪房,把曹國公弄得哭笑不得的樣子啞然失笑。
紫冰以為八王笑話她,解釋說:“大相國寺是皇家寺院,那人再傻也不會自投羅網(wǎng)吧?”
八王說不為這個,既然沒有線索,那就再等等。
云龍在市井混跡了幾天也是一無所獲。若說懷疑誰,他最懷疑的是前些日子市井中風頭正勁的皇后之子——簡彥之,只是眼下此人如隱遁了一般杳無蹤跡。云龍總不能憑空攀扯他吧?缺少真憑實據(jù),無法讓人信服,更會打草驚蛇。云龍也抽身退步,盡量不在白礬樓等場合出入。大家靜等這個所謂的皇后之子再次出現(xiàn)。
誰知,沒有等到簡彥之,卻等來了寇準??軠试虑胺罨噬现巴饪h監(jiān)察賑災一事,事情尚未做完,就借著宮中失火的由頭回京來了。進宮見了皇帝,匯報了賑災事宜,又去跪經(jīng)祈福了一個時辰,方出宮來見八王。
寇準回京并沒有公開的詔書,八王也很是奇怪:“宮里的事都過去了,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賑災的事出了點問題?!?br/> 八王所驚不小,忙問:“出了什么事?可是災民不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