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安轉(zhuǎn)過了臉去。
王萬全揮了揮手,直接上來兩個粗壯的婆子,將人拎了起來。
就聽夏晚安問:“這樣的事,該交給什么人處理?”
王萬全想了想,道,“原本公主身邊出現(xiàn)這樣以貴人名頭在外為非作歹的奴才,該是交給慎刑司或者大理寺的,不過……您看,是不是交給陛下處置更妥當(dāng)?”
馬劉氏還記得那十棍子打在身上的痛,不過一口水啊,就將她打成那樣,若是皇上知曉她和她兒子在外做的那些,豈不是要人命?!
當(dāng)即喊道,“殿下,做人不能忘恩?。〉钕?,您忘了我當(dāng)年是如何將您送回宮來……”
“住口!”
忽而一道厲喝傳來。
眾人齊齊一震,紛紛跪下,“恭迎皇上,皇上萬安!”
游廊外頭,景元帝正一臉沉色地看著馬劉氏,對身后喝道,“來人,將這無法無天的奴才拖下去,交給京兆府衙門,叫他們務(wù)必將她背后所行的一切惡事查清楚!”
馬劉氏頓時臉色發(fā)白,張口,還想說什么,可看到景元帝的臉,頓時打了個寒顫,一個字再沒說出來,便被拖了出去。
夏晚安站在游廊下,垂了垂眸。
景元帝走過來,看了她一眼,嘆氣,“若是朕不來,這等為非作歹的東西,你是不是還準備放了?”
夏晚安抬頭,不高興地鼓起腮幫子,“我沒有!”
景元帝拍了拍她的頭,“這樣的奴才,仗著幾分功勞,便肆意作威作福。若是一般行差就錯,也就罷了??蛇@已是壞了你的聲名,影響皇室聲譽壞皇族名聲的歹事,可萬萬不能心軟。孰輕孰重,你要分明!”
他的語氣有點兒嚴厲,夏晚安揪了揪他的袖子。
景元帝低頭看她。
便聽她小聲道,“若是查明了,能不能……不要連坐?”
牽累皇族名聲,連坐都是輕的,有甚者都要誅九族的。
景元帝皺眉,“剛剛才讓你莫要心軟,你……”
“她到底喂養(yǎng)過我,父皇?!毕耐戆残α讼拢鄣纂[約泛紅,“我記得,小時候,她叫我妞妞兒,抱過我,親過我……”
景元帝一怔,片刻后,揉了揉她的額發(fā),“罷了,就罰有罪之人,可好?”
夏晚安一笑,點頭,“嗯,謝父皇?!?br/>
景元帝搖搖頭,拉著她的手坐在游廊上,問:“你怎么知曉讓人去查她的?”
夏晚安將旁邊的糕點端過來放在景元帝手邊,“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她偷了我的首飾去賣,就想讓人去查查她都賣了哪些東西在外頭。本來只是想震懾一下她的,沒想到居然查出她背后有這么多事……”
一旁的紅杏聞言微顫,低下了頭,往后悄無聲地退了兩步。
引得旁邊的王萬全朝她看了一眼。
夏晚安卻沒注意,只看向景元帝,一臉的歉疚,“父皇,都是我的錯,沒有約束好下人,壞了皇家的名聲。”
景元帝卻笑起來,搖頭,“及笄過后,果然是長大了。都曉得自己的責(zé)任了。無妨,如今查出來,及時將人處置了,也沒什么妨礙的。”
說著,又看夏晚安,“對了,是何人給你調(diào)查的馬劉氏?”
父皇居然這樣在意這個事,看來確實影響極其惡劣了。
夏晚安朝王萬全看了眼。
王萬全立時跪了下去,“奴才小全子,恭請皇上圣安。”
景元帝又笑了笑,點頭,“不錯,是個伶俐的。這一次的事你辦得不錯,傳旨,升為長樂宮掌事太監(jiān),俸例翻倍?!?br/>
王萬全頓時大喜,“謝皇上隆恩!”
景元帝笑,“以后可要盡心侍奉公主?!?br/>
“奴才萬死不辭!”
景元帝又笑開,對夏晚安道,“朕剛好從啟祥宮回來,順路經(jīng)過這里就來瞧一瞧,欣然的事,你聽說了吧?”
“嗯?!毕耐戆颤c頭,問:“父皇真的準備讓她去和親么?”
“唉。”
景元帝嘆氣,“國師所言不假,她入了魔道。若要化解,只能往西邊尋求解法。下旨去努爾族和親,也是為了她好?!?br/>
“國師說她入了魔道?”夏晚安有點驚訝。
景元帝點頭,卻是不愿再提及此事,站了起來,道,“乳母一事,你就無需操心了,朕前朝還有事,就走了,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
“就去云頂寺散散心?”夏晚安眼睛一亮,順口接了話。
景元帝聲音一頓,隨即瞪了她一眼。
夏晚安卻上前,揪住他的袖子晃了起來,“父皇!
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么!我不擺儀程,悄悄兒地去,悄悄兒地回!”
景元帝卻皺眉,“你一個公主,就算悄悄地過去,也不能保證路上的安全,還是聽太后的話,在宮里……”
“您讓方園陪我嘛!”
夏晚安瞥了眼不遠處站著的方園,又晃了晃景元帝的胳膊,“他武功那么好,再帶幾個好手,裝成家丁護衛(wèi),定然沒事的。父皇,您就答應(yīng)我嘛!”
景元帝被她搖得沒轍,搖頭,“為何非要去云頂寺?京城之中也有香火極盛的寺廟,朕可安排人……”
“我就要去云頂寺!”
夏晚安跺腳,“您答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放肆?!本霸酆浅饬艘宦?。
不遠處,護衛(wèi)的方園朝這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