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將那禁步、金釵還有荷包丟在桌上,掃了眼,打開荷包,看了一眼,眉頭微挑。
然后拎起來,朝桌上一倒。
嘩啦啦一堆金葉子。
這可足夠普通人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了。
她笑了起來,在桌邊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壺,看了眼那用過的杯子,伸手,將杯子和茶壺里的水潑在旁邊的香爐上。
香爐‘滋’的一聲,燃了一夜的香,升起一縷,熄滅。
門被敲響。
她將茶壺扔在桌上的金葉子上,笑了聲,“進來吧。”
一個年輕的男子帶著樓里的老鴇走進來。
老鴇一見她就顫巍巍地跪了下來,不住磕頭,“二小姐,二小姐勿怪,昨夜,昨夜……”
“罵得很好,挺像那么回事兒的。”
說著,抓了一把金葉子,撒了過去,“賞你的。”
老鴇一喜,忙撿了金葉子,連聲道謝,退了出去。
年輕男子看到旁邊香爐上的水,皺了皺眉,問:“二小姐緣何要給他們解藥?若是不出手,昨夜,那國師必然躲不過寒香的毒,只要二小姐按照大先生的吩咐,從中動一些手腳,那國師就……”
卻見小水笑了起來,依舊那副輕浮俗艷的模樣,卻多了幾分叫人生畏的氣勢。
年輕男子一頓。
小水卻將那金釵拿起來,對著鏡子插在了自己的發(fā)間,說道,“那國師,可不是受人脅迫的慫包。再說了……”
她左右看了看,再次笑開,“我挺喜歡那小公主的?!?br/>
……
“師父!”
元三煎熬了大半夜,終于見到了韓經(jīng)年,喜出望外地飛奔而來,根本就不見了先前的穩(wěn)重大方。
可沖到了跟前,又急急剎住,強忍著激動地行禮,“師父?!?br/>
此時雨已停了,地面上有些積水,元三這么一路跑來,啪嗒啪嗒地濺了衣擺上全是水。
夏晚安在后頭看得好笑,忍不住逗他,“元三,你不擔心我么?”
元三頓時僵住,朝夏晚安看了眼,有些窘迫。
卻聽韓經(jīng)年道,“讓暗者都散開,莫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br/>
“是!”
元三答應(yīng),心下卻是暗暗佩服。
為了搜尋韓經(jīng)年行蹤,全城的暗者幾乎傾巢而動。師父連問都沒問,便能下如此命令。
正要說話,卻見后頭秦風和蘇木還站在黑暗中。
頓了頓,看了眼旁邊緊緊挨著韓經(jīng)年的夏晚安,將馬車拉過來,“無迷,你的臉色看上去也很不好,先歇著吧。師父還有事吩咐?!?br/>
夏晚安一聽,就知道這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兒呢。
點了點頭,按住被咬傷的那邊胳膊正要上車時。
旁邊的韓經(jīng)年突然伸手,扶了她的手。
她愣了下。
旁邊的元三也驚了,回過神來,忙伸手,“弟子來扶她,師父不必……”
韓經(jīng)年卻只抬眼朝她看,低沉嗓音輕道,“小心些,在車里等著我?!?br/>
元三再次瞪了瞪眼。
夏晚安卻心下一顫,朝韓經(jīng)年看了眼,臉上微熱,點了點頭,上了車。
韓經(jīng)年回身,就見秦風和蘇木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秦風挑了挑眉,朝車上掃了眼,吹了個低低的口哨。
蘇木卻沉著眼,滿臉的陰鷙。
開口便道,“為何要將這累贅帶著?我早說過了,她早晚會是個麻煩!你可知,今夜暗者行動,何等冒險?”
韓經(jīng)年眉眼之間依舊是不變的霜寒,看了眼蘇木,淡淡道,“若無她,今夜你們尋到我時,已是中毒之身,非死即傷?!?br/>
蘇木面色一變。
秦風皺了眉,“北水街竟這般兇險?”
韓經(jīng)年頷首,眸色幽靜,“能存于天子腳下還安然無恙兩百年的地方,早已非人間規(guī)矩能約束,吩咐下去,今后凡是與南亭北水接觸者,務(wù)必加倍小心?!?br/>
秦風點點頭,“好,我會提醒他們。你那名單,可拿到了么?”
韓經(jīng)年點頭。
秦風這才笑開,“如此倒是不虛此行了?!?br/>
卻聽旁邊蘇木陰沉沉地問道,“你中了何毒?怎么解開的?現(xiàn)下可有殘毒留體?后背的傷口呢?有沒有事?是不是又崩裂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韓經(jīng)年還沒說話。
秦風卻笑著拍了下蘇木的肩膀,“我說你吧!關(guān)心人還做出這種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唬誰呢!”
被蘇木一巴掌拍開。
秦風揉了揉手背,朝韓經(jīng)年看去,“不然讓青云那小子進城來給你瞧瞧?你這身子,還是小心為上。”
韓經(jīng)年點頭,“我會讓元一去通知他?!?br/>
“好。”
秦風笑了笑,又朝車那邊看了眼,湊到韓經(jīng)年跟前,低聲道,“正好還有樁事。上次你說的那個李楠堂,聽說最近準備說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