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清冷的聲音傳來,男人只是急促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可縱然耳朵聽到了,眼睛卻無法在這無數(shù)散落的碎片中跟上對方的速度。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猛的扼住了他的喉嚨。
男人的表情明顯變得痛苦,可身上的力氣卻像是剝奪了一樣,只是夜幕中的那人提在手里,手腳都難以發(fā)力,掙脫。
“塔,塔爾少爺……您……”
艱難的從喉嚨里吐出這樣幾個字,只覺整個脖子都要被擰斷了一樣。
“你剛才,也這樣對她了吧?”
黑暗中,塔洛斯異色的眼眸是毫不隱藏的殺意,和一種人即便什么都不說,單單與之對視,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鋒芒。
“我……”
男人開口,本想為自己辯駁幾句。可塔洛斯的手卻是更加用力,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骨節(jié)間相互交錯摩擦的瘆人聲響。
“塔爾少爺,還請您手下留情,這「影夜」部隊可是直屬元老會的人!”
殘破的結(jié)界外,只見芒硝匆忙趕來,在見到塔洛斯正抓著「影」的領(lǐng)頭,一副要至對方與死地的樣子。
“元老會,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br/>
塔洛斯完全沒有理會對方的話,依舊抓著那人的脖頸。
他自然是不會輕易要了這家伙的狗命,畢竟,這家伙在凜凜身上留下的傷,和造成的痛苦的,他可還都沒有還清呢。
“塔爾少爺,我只是想幫您肅清阻礙。正如我之前所說的那般,我是塔爾一族家奴,也是您的家奴,與元老會并無瓜葛。只不過,這個契約印真的留不得,所以我才和元老會的人……”
芒硝站在破損的結(jié)界外,沒有塔洛斯的命令,他并不敢輕易靠近。
一來是因為他固有家奴思想,注定了他無法違背塔洛斯的話。二來則是,哪怕他有這個膽子冒犯,卻也沒那個能力與之抗衡。
“阻礙?”
塔洛斯冷聲的重復了句,可心里卻是冷笑了一聲。
說到底,這些口口聲聲要他回去夜壬的家伙們,或許才是真正稱得上是‘阻礙’的人。
“塔爾少爺,還請您為家族,和您自己考慮?!泵⑾趵^續(xù)勸阻著,同時也一步步緩慢的,朝塔洛斯靠近過去。
但不得不說的是,芒硝為人很是聰明。他知道塔洛斯在意的重點是什么,如果一直強調(diào)元老會和影夜部隊所做的事情,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果然,塔洛斯只是忽然陷入沉默。
而那被掐住喉嚨的男人,只覺機會來了,當即用明顯透著求助的神色望向芒硝。
雖然以他影夜領(lǐng)隊的身份,根本瞧不起芒硝這種家奴出身的人。但眼下的情況,怎么看都是先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這時,只見一直沉默著的塔洛斯,似稍稍松下了些許力量。當即影夜的首領(lǐng)便如釋重負般,急促的呼吸起來。
呵,終究還是不得不為大局著想。饒是這個少年將成為塔爾家族的新的繼承人。不管怎樣,出于什么家族,或是身份,到底還是要對元老會畏懼三分,不是么?
說到底,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還需要家族庇護的家伙罷了。哪怕力量在怎么強,也不敢輕易違背元老會的決定。
那男人松了一口氣后,顯然是忘了上一秒他還被險些被塔洛斯扭斷脖子的狼狽樣子。
只是在心里默默想著,同時不由得如以往那般,倨傲的以元老會暗殺組頭領(lǐng)身份,看清了塔洛斯幾分。
然而,就在他自以為是的想著這些的時候,眼底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他的脖頸處,不知何時竟有一個術(shù)印悄無聲息的浮現(xiàn)在了他的皮膚上,且伴著悠悠的淡藍色微光閃動其中。
也正是在這一瞬,那名正被塔洛斯掐住喉嚨的人,原本松懈下來的神色,和眸子里,卻突然寫滿了驚恐。
“不,不要——?。 ?br/>
影夜的首領(lǐng)突然發(fā)出一聲驚懼的慘叫,顯然此刻的他早以將剛剛的那份驕傲,和對塔洛斯的輕視拋之腦后。
“芒硝,你這個廢物,快制止他!”
那男人朝著芒硝嘶吼著,幾乎拼盡了全力,將自己能夠活下來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最瞧不起的一個家奴身上。
“塔爾少爺,不要!”
芒硝顧不上計較元老會的人速來不變自傲嘴臉,只是見事態(tài)不妙,忙沖上去想要阻止。
可塔洛斯卻是猛的抬起另一只手,操控著滿地散落的結(jié)界碎片凌空而起,如同一柄柄晶瑩的玻璃匕首般,朝著芒硝飛馳而去!
“芒硝,我不管你和元老會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這些人……總要為他們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說罷,只見塔洛斯將手緩緩探入那藍色的法陣之中。
“塔,塔爾家的……禁忌之子……”
那男人艱難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后,便在難發(fā)聲。
此時,他只覺得有一雙手正在他的身體里攪動,死死的捏著他的靈體蹂躪。那種痛苦不難以形容。并非肉體上的痛覺,而是來自精神和內(nèi)臟的雙重沖擊。
是身體里最重要的一處命門,被人捏在手中肆意玩弄的折磨。
隨著塔洛斯一臉平靜的將手緩緩從那人法陣中抽出,男人一口鮮血也猛然間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