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吧。”
沉吟片刻后,藍逐只是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的聲音明顯透著些疲憊和無奈,雖然這四個字看似簡單,但從藍逐嘴里說出來,竟有種千斤重擔(dān)的感覺。
因為這句話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離開。而是囑托,和一種壓上了未來的賭注。
“藍組長,謝謝你?!?br/> 這時,一直站在對面與之目光交匯的塔洛斯開口道。
“不用謝我。只是從現(xiàn)在起,未來將會是怎樣,就權(quán)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中了。記住,別忘了之前對我說過的話……”
藍逐看著他,目光又從他懷里的凜凜身上閃過。
“是,您放心?!?br/> “去去去,快走吧你們,免得我一會兒反悔?!闭f著,藍逐抬起手像轟蒼蠅似的朝著塔洛斯揮了揮。
既已做了決定,他可不想在為此繼續(xù)糾結(jié)。
盡快遠離自己的視線,最佳。
“那我們走了?!?br/> 說罷,只見塔洛斯一如往昔那般,禮貌乖巧的對藍逐稍稍彎腰行了個禮后,這才遞給身側(cè)的芒硝一個回應(yīng),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
望著塔洛斯離開的背影,和一并離開的夜壬族人芒硝。藍逐只是扶了扶額,如今真的把人都放走了,他還真是有些后悔呢。
后悔自己的沖動,和又一次感情用事了。
或許是他和凜凜在一起共事的時間太久了,被這丫頭的一股子沖勁兒,和毫無理性可言的辦事章法給傳染了吧。
不過,未來世事多變。以后的事情誰有可能完全掌握和知道呢?
原本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對夜壬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的,可當(dāng)他看到塔洛斯的不顧一切的趕過來后,心里忽然有一塊什么東西松動了下來。
一個把凜凜看的如此重要的人,哪怕對方是夜壬,或許……也可以相信一次吧。
藍逐這樣想著,才最終決定,還是選擇給塔洛斯和凜凜一個機會。
而這樣,也是給現(xiàn)在年輕的魔使們,和未來的孩子們一個機會。
戰(zhàn)爭不能永遠進行下去,而他們這代接受過戰(zhàn)亂洗禮的人,也不該把仇視繼續(xù)傳遞。
這么一想,藍逐當(dāng)即也覺得舒服了許多。反正事情已經(jīng)這么做了,那就權(quán)當(dāng)作是他在灌溉一朵不知會開出什么樣花朵的花兒吧。
想到這里,藍逐從口袋里拿出消毒濕巾,仔細的擦了擦拳環(huán)上沾著的,那些來自霍根的污血后,才將拳環(huán)取出重新放回腰包。
“藍組長,你怎么就這么放他們離開了,那可是夜壬啊?!?br/> “是啊組長,而且葉凜凜也被他們帶走了,那些夜壬如今穿越邊境而來,是不是新的戰(zhàn)爭就要……”
魔使們無法理解藍逐的做法,只是將各自腦中絮繞的問題一股腦的說出來,吵的藍逐一個頭兩個大。
“好了!從現(xiàn)在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你們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人問起,由我全權(quán)負責(zé)。”
藍逐不耐的撓了撓頭,這事兒如今鬧的這么大,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想要完全壓下來,恐怕還真是有些困難呢。
然而,就在藍逐想著怎么才能平息這這件事,和這么多張嘰嘰喳喳擾人的嘴巴時。
卻只見在場眾人一臉正色,竟是齊刷刷的應(yīng)了聲,“是!”
藍逐有那么一瞬間的驚訝,可很快的,這份驚訝便轉(zhuǎn)化成一份驕傲的氣勢,從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笑容。
很好,這才是他的部下,有著自我準確的判斷力,同時也從不會讓他失望的,優(yōu)秀魔使。
“藍組長,這家伙怎么處理?”這時,其中一名魔使指了指一臉血痕,狼狽的到在安全出口旁的霍根問道。
“帶回去。”
“就這么帶回去,恐怕他會亂說話吧?!?br/> “我們難道怕他亂說么?這家伙擅離崗位,還干擾我們?nèi)M對夜壬的追蹤,如今他被夜壬打成這個熊樣,若不是三組為了救他,也不會把夜壬跟丟了……”
說話間,藍逐隨手從腰包里拿了個小餅干出來,丟進嘴里。同時一副若有所思,明顯是在想著后續(xù)的‘故事’該怎么發(fā)展下去才好的樣子。
而面對自家組長這這一番胡編亂造,在場的魔使們不僅沒有一個人提出反駁,反倒是敬佩起藍組長的反應(yīng)速度,紛紛無聲的豎起了拇指。
“藍,藍逐……你這是,是惡意抹黑……”
一旁霍根聽到藍逐這一番幾乎把臟水都扣在自己身上的言論后,簡直是要氣得吐血。
分明是他藍逐勾結(jié)夜壬,放走了葉凜凜和那個不知道什么來頭的可怕人偶后,還給了自己一通老拳,把他揍成這樣。
怎么轉(zhuǎn)身到了他藍逐的嘴里,倒變成了是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了?
“這才是個開始,你動了我的人這筆帳,等回去協(xié)會之后我在慢慢和你算。”說著,藍逐橫了一眼早就被自己打得戰(zhàn)斗力全無的霍根。
“你這是,公報私仇?!?br/> “呵,不及某人。”
藍逐冷哼了一聲,之后便不再理會霍根那些罵罵咧咧的言語,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