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花瓶落地發(fā)出的一聲脆響,原本盛開著的山茶花也盡數碎落。
紅色的花瓣零零散散的遍布于地板上,浸濕在花瓶中的水漬內,竟像是被驟然打翻的顏料罐一樣,將水染成了紅色……
凜凜看著地面上蔓延擴散的紅色液體,忽然覺得一陣說不出的難受,與詭譎的感覺。
那一抹鮮紅,無疑給這個黑白的空間平添了一絲,讓人抵觸的色彩。
她本能的后退了幾步,避開了地上那異樣的紅色液體。
然而,就在那液體蔓延至水榭的裙擺處時,她的眼睛突然睜大!從原本的面無表情,驟然變成一派憤怒的神情。
塔洛斯只覺不妙,整個空間的靈力都已在瞬間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凜凜,快回來!”
說話間,塔洛斯已是上前一步,去抓凜凜的手,想要將她從水榭的身旁拽過來,卻是為時已晚。
只見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水榭,一雙手如同橡膠般驟然拉長,并迅速的纏繞在凜凜的脖頸。
而站在眼前的,那隸屬于這個時間線上五年后的水榭幻影,此刻則是怒目圓睜的盯著凜凜,同時被那片紅色的液體,逐漸從裙擺處向上蔓延,整個身體都正在被染上那么詭譎的紅……
凜凜被身后雙手死死勒住,吃力的轉過頭去,看到的卻是已經扭曲臉部表情,早已不是之前那般安靜躺著的少女樣子。
塔洛斯當即斬斷纏繞在凜凜脖子上的手,那手臂卻像是荷塘中散落的淤泥,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
“她,他們不是幻影嗎,怎么還會……”撫著被掐痛的脖子,紅色的痕跡在頸肩清晰可見。
她邊咳邊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發(fā)生的這一幕,不理解為什么本應碰不到彼此幻象,竟突然有了實體。
“怕是你剛才的舉動,和你的話都刺激到了她。而她一直堅守著的信念,似乎也開始因此崩塌了。”
說著,塔洛斯拉著凜凜迅速離開了這間病房。
“我們現在去哪兒?”凜凜一臉云里霧里的模樣,只是被塔洛斯拉著往外跑。
“去找真正的水榭,只有叫醒她我們才能離開這?!?br/>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對他們來說顯然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如果找不到真正的水榭,那這場記憶的幻象就不會終結。
而她們,恐怕也要被困在這記憶中,無法逃脫。
可說的簡單,之前還只是普通幻境的時候,他們都找不到離開的突破口,如今這個狀態(tài),更是談何容易啊。
凜凜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區(qū)區(qū)一個已經逝去的靈體,怎么會有這么強的力量。
突然,腳下地面開始搖晃,整棟樓都像是經歷地震一般,讓人連站都站不穩(wěn)。
而身側來往行走的那些虛幻的影像,更是如同老舊電視機里的畫面一樣,紛紛歪七扭八的,扭曲糾葛到了一起。
“現在又怎么了啊?!?br/>
面對一系列的突發(fā)情況,凜凜早已是應接不暇??墒呛鋈婚g,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語氣中帶著一絲喜色道,“難道是協(xié)會的增援到了?”
距離她放出消息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不少時間。況且在這記憶斷層中的時間流逝速度,本就與外面的世界不同。
可根本不等凜凜高興過三秒,塔洛斯的一盆冷水就已經是迎頭潑下,“協(xié)會不會派增援來的,恐怕你請求增援的消息,都已經被池一攔截了?!?br/>
話說間,身側的天花板已有一塊巨石落下!
塔洛斯隨手將凜凜攔腰夾起,閃身一躍躲開了著‘天災’。
“塔洛斯你放我下來!”
凜凜手腳并用的掙扎著,總覺得被這么夾著,毫無主人的威嚴可說,自己反而更像,更像是塔洛斯養(yǎng)一只小動物。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彼逅沟恼Z氣是不可置喙的清冷。
凜凜嘟起嘴,這卻也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么,塔洛斯這個一根線思考的腦袋,肯定都聽不進去。
索性她便不再鬧騰,只是垂著手,人有塔洛斯夾著她,像裹挾著一只不聽話的寵物一樣,到處閃避。
因凜凜橫沖直撞一樣的打碎了那花瓶,又說了那樣一番本應是最為真實的一番話后,水榭的記憶似乎已經無法在堅守下去了。
天花板上的石塊瘋狂落下,整個空間都像是要塌陷了一樣,搖晃不穩(wěn),且所到之處皆是可能遇到高空墜物。
只不過,塔洛斯剛剛說的,‘協(xié)會的增援不會到了’是什么意思?他池一有這么大的權利?
忽然,凜凜的注意力落到了一直在坍塌的天花板上。
“塔洛斯,你看上面!”
循聲望去,只見天花板掉落過石塊的地方,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竟變成了如黑洞一樣深不見盡頭的空間。
可這卻不是讓凜凜最為在意的,真正讓她看在眼里的,則是那片黑暗中,一個隱隱反射著光線,好似一個光滑的玻璃面一樣的東西。
因為塔洛斯的一只在夾著她躲避,所她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在加上里面漆黑一片,即使有光映出來也不是十分明顯。
只是在現在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的情況下,任何一處的異樣,都會讓人忍不住去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