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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超兇的 第三十章 謬異

信國公費壬是一個相當傳奇的人。
  他出身于前朝的一個世醫(yī)之家,不少祖輩都曾在前朝內(nèi)醫(yī)局里擔任過御醫(yī)。
  但到了費壬父親這一輩,迫于當時愈加動蕩的朝野與天下形勢,他們一家都從京城遷往了較為富庶安定的江東信州一帶。
  江東向來文風濃厚盛行。
  生活在這樣環(huán)境下的少年費壬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這方面的影響。
  因此少年費壬常年與同齡士人流連于風花雪月,沉溺于詩詞歌賦之中,以至于都荒廢了自己的家學(xué)。
  直至天下風云突變,神州各地義軍蜂起,甚至連信州都開始受到了波及。
  當時心懷天下的少年費壬決意投筆從戎,不顧家人的反對加入了官軍保衛(wèi)信州。
  仗著一身家傳的醫(yī)術(shù)與武功。
  少年費壬很快便從官軍里脫穎而出,一度成為過獨領(lǐng)一軍的別部司馬。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
  費壬卻變得愈發(fā)迷茫起來。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
  所謂的反賊叛軍在他眼里完全是一群流離失所手無寸鐵的難民,偏偏他卻舉起過不知多少次屠刀殺向了這些人。
  他問過自己的上司,問過自己的同袍,問過自己的敵人。
  但每一個人給出的回答都不同。
  最終。
  費壬離開了官軍開始周游天下尋找心中的那份答案。
  這一去。
  費壬便用了十年的時間。
  當他再回到信州的時候,他都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晉太祖打入江東的一顆重要棋子。
  正是在費壬里應(yīng)外合的幫助下,大晉太祖得以成功占據(jù)江東,從而擁有了爭霸天下的雄厚資本。
  往后的年月里。
  費壬隨著大晉太祖不斷南征北戰(zhàn),而大晉建立后費壬都冊封為世襲罔替的信國公。
  這里不得不提的一點是費壬極其善于用毒。
  當初大晉太祖在攻略江東的時候,費壬便曾創(chuàng)下過毒殺三萬江東守軍的豐功偉績,要知道這三萬守軍里還包含著不少開竅朝元境的武者。
  這個毒便是無色無味的奪命散。
  不過礙于費壬的名聲,大晉開國后史官方面都刻意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
  只是。
  誰也不知道當初費壬是如何發(fā)明了毒性如此恐怖駭人的奪命散。
  更詭異的是費壬成為信國公不到一年便神秘暴斃,連帶著奪命散的具體制作方法都一并失傳。
  盧少陽會知道奪命散并不奇怪。
  畢竟他可是出身于百花谷,熟讀各方面的醫(yī)書典籍,里面自然詳盡記載過奪命散。
  他在仔細檢查過褚洪的尸體后,結(jié)合褚洪尸體上表現(xiàn)出來的各方面死亡癥狀,他的腦海里不自覺便聯(lián)想到了奪命散。
  渾身松弛的肌肉,窒息衰竭的臟器,腹部間的充血水腫,以及口腔里散發(fā)出來的苦杏味。
  這些完全符合中了奪命散的癥狀。
  要知道百花谷的先輩們曾經(jīng)便解剖過中了奪命散而死之人的尸體,甚至還專門研究仿制過奪命散。
  可惜。
  直至今日百花谷煉制成功的例子都寥寥無幾。
  所以他在發(fā)現(xiàn)褚洪死于奪命散后才會如此震驚與沉重。
  這可比他知道段前輩是鎮(zhèn)武司的段宗弼后還要不敢置信。
  他會在奪命散的問題上賣關(guān)子并非是故弄玄虛。
  因為他心里面已經(jīng)有了一個懷疑。
  如果段前輩真的是段宗弼。
  那么他便一定知道自己想要說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
  在段宗弼說出費壬這個名字的時候,這無疑證實了盧少陽的懷疑與猜測。
  “信國公費壬?這與這人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石小飛卻有些不明所以道。
  “信國公費壬發(fā)明了奪命散,但信國公離奇死亡后,奪命散也一并失傳,如今奪命散再現(xiàn)江湖,你首先會想到誰?”
  段宗弼簡潔解釋道。
  “……朝廷?”
  石小飛左思右想后試探性地問道。
  “果然。”
  段宗弼聞聽后頓時輕嘆道。
  “這也難怪世人會猜測奪命散的制作方法落入了朝廷手里,甚至連信國公的死都可能與朝廷有關(guān)。”
  “段前輩,晚輩斗膽問一句,難道朝廷真的沒有得到奪命散的制作方法嗎?”
  盧少陽沉吸口氣道。
  “據(jù)老夫所知,沒有?!倍巫阱鍪指纱嗟負u頭否認道?!叭绻⑹掷镎莆罩鴬Z命散不可能會一直藏著掖著,何況……”
  “根據(jù)鎮(zhèn)武司內(nèi)部的卷宗記載,信國公死后,本朝太祖確實派人仔細搜查過信國公的府邸與信州老家,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后來還一直讓鎮(zhèn)武司嚴密監(jiān)察信國公的后人?!?br/>  “結(jié)果,朝廷仍舊失望而歸?!?br/>  “但為何魔宗之人手里卻有奪命散?難道說……”
  石小飛若有所思道。
  “當年信國公的死過很可能與魔宗有關(guān),否則這無法解釋奪命散會出現(xiàn)在魔宗之人手里?!?br/>  段宗弼神色冷然道。
  “鎮(zhèn)武司里有卷宗記載信國公是怎么死的嗎?”
  盧少陽沉吟片刻道。
  “朝廷對外宣稱信國公是突發(fā)惡疾死的,實際上信國公的死非常蹊蹺,至今鎮(zhèn)武司都沒有查明死因?!?br/>  段宗弼面色凝重道。
  “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況,恐怕老夫都要親自返回京城的鎮(zhèn)武司總部,重新將有關(guān)信國公的卷宗資料給抽調(diào)出來查閱……”
  “可段前輩您現(xiàn)在……”
  盧少陽面露猶疑道。
  “老夫知道,一旦老夫返回京城必然會兇多吉少。”段宗弼悵然道。“可老夫卻遲早都要回去的?!?br/>  “段前輩,您還在想著那件事情嗎?”
  石小飛小心翼翼道。
  “是的,不過小子你大可放心,老夫并非魯莽之人。”
  段宗弼語氣平靜道。
  “……魔宗還真是可恨!也不知道他們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或許想到了自己的養(yǎng)父,石小飛都不禁有感而發(fā)道。
  “時間不早了,盡快收拾掉客棧里的尸體回去休息吧。”
  短暫的沉默后,段宗弼才緩緩開口道。
  “好!免得明早那個老女人又借故找茬了!”
  石小飛當即一口應(yīng)下。
  不多時。
  三人便把屋子里的尸體全部拖到了一處空地,緊接著迅速挖出一個大坑把尸體都給埋在了里面。
  “咦?”
  埋尸體的時候。
  盧少陽都會掀開每一具尸體的笑臉面具辨認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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