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常年騎馬的戰(zhàn)士看見今天這樣的天氣,肯定是不會快馬加鞭的趕路,因為下雨天的路不是最滑的,下雨之前才是最滑的,再加上馬匹是非常受天地異象的影響,所以一般人不會在這個天氣趕路。李龍淺坐在那馬板之上,頂著這漫天的黃沙,甚至都不敢開口說話,因為害怕這一張嘴風(fēng)沙便會吹進(jìn)口中。
“李公子,前方有家小店,不行咱們休息一下吧,這么走下去,非得把馬累壞了不可。”
李龍淺能堅持,但是魯正陽發(fā)現(xiàn)這戰(zhàn)馬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了,畢竟頂著這么大風(fēng)往前面走,肯定是不容易,魯正陽本身就是那愛馬的人,所以跑到這李龍淺的身邊用手擋著那撲面而來的黃沙,高聲沖著李龍淺喊道。
李龍淺聽到這話回頭望了一眼,隨后微微點頭:“告訴兄弟們,前面休息一下,今日就不該從那揚州城中出來?!?br/> 李龍淺這前半句是說給魯正陽聽的,后半句則是說給躲在車廂里面的凌詩情說道。
凌詩情聽到這話微微撇嘴,沒回應(yīng)。
護(hù)衛(wèi)們往前走了差不多能有一里地的距離,終于把馬隊停在這酒家門前,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再加上這位置實在是偏僻,所以酒家擺在外面的桌子一個人都沒有,畢竟天氣已經(jīng)這樣了,誰還有心情坐在這邊露天的酒家門前喝酒?
李龍淺等人停好馬車之后,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奶奶從那屋內(nèi)走出,笑呵呵的看著凌詩情說道:“這是誰家的姑娘,這么可人?!?br/> 此時凌詩情為了防止風(fēng)刮花了自己的臉蛋,直接用面紗把自己的臉給當(dāng)上了,但是即便是擋上了臉蛋,也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那人的模樣。
“掌柜的,有沒有茶水?”李龍淺一邊拍打著自己身上的塵土一邊看著老婦人問道。
“茶水自然是有,客官要不要來點上好的黃酒?”老婦人連忙笑著答應(yīng)了一句。
“我們是趕路的,酒就算了,上幾壺好茶,歇歇腳?!崩铨垳\一屁股坐在板凳之上,凌詩情站在一旁,明顯是因為那板凳上面的灰塵實在太多了,所以有些為難的要不要坐下。
李龍淺看見凌詩情這個表情瞬間明白了凌詩情的意思,用自己的衣服給凌詩情擦了擦凳子,然后淡淡的說道:“坐下吧?!?br/> 凌詩情看了李龍淺一眼,隨后緩緩坐在了凳子之上。
“就要茶水?”老婦人有些不甘心的看著李龍淺問道。
“嗯,茶水就行,要是有點心之類的也上點,其他的就免了?!崩铨垳\點頭答應(yīng)了一句。
“客官,我們這的茶水都是平日里免費喝的農(nóng)家茶,好茶還真沒有,您若是不嫌棄,我便拿來幾壺?!崩蠇D人笑呵呵的說道。
“成?!崩铨垳\點頭。
老婦人看了看李龍淺,又扭頭看了看凌詩情,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屋子,這單生意沒做成,老婦人的心情肯定是不好,喝茶能喝多少錢的,這筆賬老婦人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自然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不行,咱們還得回那揚州城中,走了一上午,才趕了這么點路,恐怕今天天黑之前是到不了那劇陽城了?!濒斦柵ゎ^看著外面的風(fēng)沙天,低聲說道。
“這事你得跟人家商量,我當(dāng)時就說了,今天別出來,人家不是不聽嗎?”李龍淺說話時看了看身邊的凌詩情。
“就算是走不到那劇陽城,我也不想回?fù)P州城?!绷柙娗槠仓煺f道。
“大不了我不去那個風(fēng)雅閣便是了,這么大的風(fēng),若是半路下了雨怎么辦?”李龍淺知道凌詩情是在耍小孩子脾氣,所以轉(zhuǎn)身勸道。
“不行,你去不去那風(fēng)雅閣跟我有何關(guān)系,反正既然出來了,那就沒有回去的道理?!绷柙娗榉浅>髲?qiáng)的回答道。
“不回去就不回去。”李龍淺賭氣的回了一句。
魯正陽看著這兩個人也是哭笑不得,片刻之后,老婦人端著幾壺?zé)岵瑁瑥哪欠块g中走出,魯正陽連忙伸手接過茶水,然后笑呵呵的在老婦人的手里塞了碎銀子,雖然不多,但是買下這幾壺茶水肯定是夠了。
天不算冷,但是喝幾口熱茶還是舒服。
李龍淺手上端著茶杯,瞇著眼睛看著天空中的烏云,突然間一聲巨響。
“轟。”
天空之上一聲炸雷驚起。
“現(xiàn)在好了,咱們哪也去不了了?!崩铨垳\放下茶杯淡淡說道。
“你少在這烏鴉嘴……”
凌詩情的話還不曾說完,大雨驟然而至,稀里嘩啦的灑在了大地之上,看見下雨了,凌詩情扭頭瞪了李龍淺一眼,李龍淺滿臉無所謂的樣子擺弄著手上的茶杯。
“這還真下雨了!”魯正陽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隨后站起身沖著屋子中的老婦人喊道:“掌柜的,你們家可有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