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大奶奶開始絮絮叨叨,“大官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婚事也該辦下了,父親不是早給你定下郭家小姐嗎?怎么也不見你去提親?想來那郭小姐今年也要十七了?!?br/> 自來長姐如母,長兄如父,母親去世的早,方云棠是方家最小的孩子,自小被長姐帶大,對她有一種類似母親的敬畏。
此刻低著頭小聲道:“去年父親給郭府去信詢問過,郭家說他們大小姐身有惡疾,送到鄉(xiāng)下農(nóng)莊將養(yǎng)了,話里話外有意要退親?!?br/> 方大奶奶一怔,“郭家人也是,好好的退什么親?我怎么沒聽說郭小姐有惡疾,夫君,你聽說了嗎?”最后一句卻是問楚唐。
楚唐正在啃一個大棒骨,咗里面骨髓,咗的滋滋作響,正美著呢。聞言,不咸不淡道:“人家大家小姐的事,我個大老爺們怎么知道?”
他說著讓丫鬟拿白巾給他拭手,一邊擦,一邊又道:“不過小舅子,你那個未來岳父雖然名叫賢,卻也不是什么真賢,他做事糊里糊涂的,家里事更是亂七八糟,這樣的人家未必能養(yǎng)出好女兒,依我看這門親不結(jié)也罷。”
方大奶奶不悅地瞪起眼來,“我們方家可沒忘恩負(fù)義的人,當(dāng)年若不是老永定侯幫忙,我父親早就不在了,郭家小姐是否真的有疾還不知道,怎么能上門退親呢?”
楚唐吐了一口骨頭渣子,含糊道:“是,是,你們家的事我才懶得管呢?!闭f著自顧啃自己的骨頭去了。
郭文鶯一直默默喝著湯,他們口中的郭小姐雖然是她,但聽起來卻總覺離她很遠(yuǎn),說的仿佛是個和她無關(guān)的人。
方大奶奶忽然想起一事,“啊,云棠,忘了告訴你,前幾日父親來信,說郭家詢問看能不能讓郭府二小姐代姐姐出嫁。你覺得怎么樣?”
郭文鶯聽得一驚,隨后冷笑起來,妹妹代姐出嫁,這倒真是郭家那位瑩夫人做得出來的。算起來她那個二妹今年也十五了,好啊,真好,把她趕出門還不算,這會兒又算計起她的親事了?
路唯新看她抱著碗咬牙切齒的,差點把碗都要咬破了,不由笑起來,“文英,你想吃還有飯,咬碗做什么?”
郭文鶯送了他個白眼,心說,“就你多事?!?br/> 方大奶奶又道:“我想起來,那個郭小姐似乎是叫文鶯的,與郭大人倒是同名呢?!?br/> 郭文鶯心中一突,干笑道:“大奶奶記性真好,不過同名的人多了,郭家小姐是貴族千金,哪是咱們這種軍營里老粗能比的?!?br/> 方大奶奶笑起來,“那倒也是,當(dāng)年郭小姐的母親盧氏夫人我可是見過的,長得那叫一個標(biāo)致,又多才多藝,氣質(zhì)也出眾,那郭小姐是她的女兒,定然也差不了?!闭f著又問方云棠,“云棠,你到底怎么想的?給個話,郭家那邊還等信呢?!?br/> 方云棠臉色一沉,“姐姐,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意。方家定親的是姐姐,怎么能換成妹妹?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br/> 方大奶奶點頭,“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我是不想管的,不過你要知道方家沒成親的就你一個了,老爺子催的急,全家人都等著你開枝散葉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