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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里,謝箏端著茶盞,笑盈盈聽松煙說話。
最初的糾結過了之后,一人一邊傻坐著實在有些尷尬,謝箏便向松煙打聽起了京中的事情。
松煙也不意外,她才剛回京,便是還沒有跟著主子去明州前,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鬟,出門不易,對京城肯定不熟。
他清了清嗓子,挑了樁去年熱熱鬧鬧的事情說起。
陸毓衍和蘇潤卿回來時,新的市井故事才說到一半,松煙沒說過癮,一面去開門,一面道:“下回得了空,我再給你說完。”
謝箏也是意猶未盡,笑著點頭。
待落了座,謝箏給兩人添茶。
蘇潤卿皺著眉頭,道:“易仕源畢竟是官家子,還是監(jiān)生。”
陸毓衍抿了一口茶,指腹擦著茶盞,道:“兇器、沾了血的衣服,諸如此類的證據(jù),只要他不傻,早就處理了?!?br/>
謝箏一聽,領會了。
他們認為易仕源是兇手,卻沒有實證。
監(jiān)生與普通百姓是不同的,舉監(jiān)已是舉人及第,貢監(jiān)、例監(jiān),最次也是個秀才了,至于蔭監(jiān)們,父祖輩的官位跟座山似的在跟前攔著,衙門里輕易動不得。
就算是楚昱杰那樣沒有背景的貢監(jiān),最初時亦是衙役請他來回話,若不是他手背上有段立鈞抓開的傷痕,只因他倆有些矛盾,是不足以讓楚昱杰進大牢里待著的。
易仕源是秀才,父親是個從七品的主簿,如此官位在京城里不敢說多如牛毛,但確實不夠看。
只不過芝麻官也是官,易仕源有功名,不可能直接抓回來噼里啪啦打一頓再問話的。
眼下,能做證據(jù)的只有從水里撈起來的刀鞘。
要是把有“故事”的刀就好了。
萬一是把尋常貨色,可歸不到易仕源頭上去了。
留影坐在窗邊,突然“哎”了一聲,見幾人都看著他,恭謹?shù)溃骸皟晌粻?,奴才剛看見古捕快他們了,急匆匆跑過去,估摸著是要回衙門去?!?br/>
古阮?
按說他應當是在胡同里向住戶們打聽情況的,匆忙回府,可能有些發(fā)現(xiàn)了。
幾人亦起身往順天府去。
楊府尹不在書房里,聽衙役說,他跟古阮幾人去庫房了。
順天衙門的庫房可不小,架子上分門別類放著以前的卷宗、百姓的戶籍資料、土地宅子的買賣憑證,幾乎都堆到屋頂了。
為了保存,一年四季都會曝曬,夏日里剛剛曬過,并沒有什么霉味。
陸毓衍進去時,楊府尹等人正埋頭翻著冊子。
“大人這是在找什么?”陸毓衍問道。
楊府尹瞇著眼從一堆書冊里抬頭,道:“青石胡同那些宅子的憑證?!?br/>
古阮幫著解釋了一番。
青石胡同里正兒八經(jīng)的住戶不多,大部分是官宦、富商們另置的院子,或是養(yǎng)外室,或是宴客用。
因著不好見光,平素也就沒有什么鄰里走動,亦不曉得別家主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