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老頭一出現(xiàn),張業(yè)德等人面色大變,秦游則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包括廖文之在內,五個老頭一點長者的樣子都沒有,嘻嘻哈哈的走了過來,你調笑我一句,我埋汰你一嘴的。
一路走來,這五個老頭完美釋義了什么叫做“目中無人”,路過張業(yè)德等數(shù)十人時,他們都沒正眼瞧上一眼。
張業(yè)德雖是京中大儒,可比之廖文之不知差了多少層次,見到廖文之來了,眼底滿是不甘之色,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拱了拱手:“廖大人,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廖文之看都沒看他一眼,張業(yè)德老臉通紅。
人的名樹的影,甭管認識不認識的,齊齊拱手面露謙卑之色開始問安。
廖文之根本沒看這群人,只是徑直來到了秦游面前,轉過身,望著杜子美和賀季真二人身后的三十二名小學子后,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又望向周圍嶄新的房屋,足足沉默了半晌。
看的出來,老頭很意外。
“寒山書院,山長…”廖文之從袖子里抽出一把破舊的戒尺塞在了秦游的手上:“你秦游,當之無愧!”
戒尺乃是鐵質,銹跡斑斑,上面刻了兩個小字,正是當年廖文之求學之地---寒山,而這把戒尺也跟了廖文之大半輩子。
秦游不知其中深意,下意識就接了過來,正好也到了辰時,悠揚的鐘鳴之聲響了起來。
鐘聲過后,廖文之轉過身,朝著眾多學子中氣十足的叫道:“正衣冠!”
廖文之身側走出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杵著拐杖來到了眾多學子面前朗聲道:“禮義之始,在于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
學子們面面相覷,不明白事實是什么意思。
“先正衣冠,再做學問?!崩项^笑意漸濃,俯下身拍了拍一個小學子的腦袋:“老夫墨石,從今往后,便是你等的先生?!?br/>
轟的一聲,張業(yè)德那伙人徹底炸開了鍋,滿面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又是一個胖乎乎的老頭走到了眾多學子面前,撫須一笑:“這六禮束修,日后再補上便可,你等相互躬上一躬,這拜師禮便算成了吧?!?br/>
另一個精氣神十足的老頭哈哈笑道:“好你個離竹老兒,先生可不止你一位,這凈手凈心,便由我這林中狂生來罷。”
自稱林中狂生的老頭一語落地,人群中滿是驚呼之聲,就連杜子美和賀季真二人都滿臉震撼之色。
“肅靜,既為觀禮,何故吵鬧?!弊詈笠粋€黑臉老漢狠狠瞪了一眼這群人,隨即來到學子面前,拿出紅筆:“老夫倒不如其他幾個老兒有些無用的虛名,不過教導你們這些小娃娃卻也得心應手,往后,便稱老夫為八馬先生吧,一會便為你等點朱砂?!?br/>
這八馬先生四個字一出,在場所有讀書人皆都面露驚色,仿佛白日見鬼了一般,除了張業(yè)德外,就連益弘新在內,所有人動作整齊劃一齊齊拱手,態(tài)度都謙卑到了泥里。
看的出來,四個老頭的名氣一個比一個大,大到了這群來找茬的人們仿佛白日見鬼一般。
秦游不明所以,看向一旁的喬冉好奇的問道:“這幾個老頭什么來路?”
喬冉目光不斷在這幾個老頭臉上游移,臉上滿是苦笑。
秦游用肩膀拱了拱喬冉:“問你話呢?!?br/>
喬冉壓低了聲音:“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寒山書院,居然…”
喬冉面色極為復雜,居然了半天也居然不出個后文,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秦游催促道:“說啊,本少爺最煩別人說話說一半?!?br/>
“墨石先生乃是出自瓊州周家,原名周先驊,而在昌朝時,周家一直充當史官記錄皇帝言行,前朝殤帝暴虐,墨石先生以死為諫,生生用額頭將御花園中殤帝最喜歡的龍雕的撞碎,殤帝大怒要將墨石先生五馬分尸,奈何朝中所有大員得知消息后在朝中齊跪不起,殤帝這才將墨石先生發(fā)配邊關,本朝建立后,陛下多次征辟墨石先生入朝為官,可惜根本尋不到他的蹤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