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鵬的笑容很快就維持不下去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
正常來講的話,這時應(yīng)該站出來一大群文官力挺他了。
可是今日,除了幾個年輕的監(jiān)察使躍躍欲試外,其他文臣全是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
官場上有官場上的規(guī)則,年輕的監(jiān)察使想要上去舔之前,那是需要看上官的臉色的,他們看不到上官的任何臉色,所有除了躍躍欲試外,也就沒了下文。
原本還有恃無恐的上官鵬,見到秦老大面無表情的模樣,心里終于浮現(xiàn)出了幾許恐懼。
猛然轉(zhuǎn)過頭,上官鵬瞳孔微縮,因為他看到了上官鄂垂頭不語,而不少人總是下意識的看向上官鄂。
上官鵬明白了,不是沒人幫自己,而是都在等上官鄂點頭。
看是看明白了,可上官鵬卻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上官鄂為什么到了此時還作壁上觀。
要說這大殿之上最了解秦老大的,只有兩人,一人是白千,一人是上官鄂。
前者伺候了秦老大大半輩子,后者,則是大半輩子都在揣摩秦老大的心思。
二人都看出來了,秦老大在權(quán)衡。
上官鵬作為監(jiān)察左使,不敢說是權(quán)利滔天,可至少在京中這權(quán)力金字塔中站在了最上面的那兩層。
除此之外,上官鵬又出自上官家,門生故吏不勝枚舉,京中的風評也算尚可。
而另一頭,則是第一次獠牙初現(xiàn)的秦游。
秦游是大夏朝為數(shù)不多的世子之一,天潢貴胄,又剛剛建了新功。
說的再深一些,這是武將與文臣之間的一次較量和碰撞。
秦游被兵部尚書恭文華力挺,自然代表了武將一方。
而監(jiān)察使一直以來都是文臣中打壓武將的先鋒,上官鵬代表的當然是文臣們。
其實作為吏部尚書的上官鄂原本是想要為自己的表弟上官鵬求情的,可是剛剛要對別人打眼色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秦老大的沉默。
換了往常的話,秦老大早就偏袒文臣或者各打五十大板了。
也就是這一刻,上官鄂意識到了一件事。
天子秦昭,或許已經(jīng)厭煩了。
或許是厭煩文臣們無休止的打壓武將,也或許是,厭煩有人接二連三的污蔑秦游。
要知道秦游就是再不堪,那也是皇帝的親侄兒,更何況,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秦游并無過錯。
這一沉默便是半晌,秦老大終于面無表情的開了口。
“刑部尚書何在?!?br/> “臣在?!毙滩可袝勅颂┏霭?。
聞人是刑部尚書的姓,單名一個泰字。
“夜間行馬撞傷平民,該當何罪?”
秦老大一問完,秦游眼眶暴跳,此時此刻,他都有心反了。
聞人泰沉聲回道:“此是走車馬罪,于城內(nèi)街巷及人眾中,無故走車馬者笞五十,以故殺人者減斗殺傷一等?!?br/> 秦老大又面無表情的看向上官鵬:“剛剛你與朕說,秦游將人撞的四散而逃?!?br/> 上官鵬微微一愣,下意識回答道:“臣當夜吃了些酒,看的并不清楚,或許…是如此。”
秦老大嗯了一聲道:“那朕就當是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