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流淌。
對周邊的清掃其實很簡單,因為蘇青月已經(jīng)掌握了精神力濾鏡的技巧。而這便意味著她能夠通過這種方式找人,也能夠用這種手段尋找寄生體——最難的環(huán)節(jié)是找到一個活著的寄生體并進行采樣。而當這一工序完成之后,剩余的事情便簡單并且順暢。
一百公里內(nèi),成規(guī)模的寄生體集落根本就沒有多少。只要開著格蘭塞法并準備好充裕的彈藥,對付這些弱小的生物可謂是快捷而且輕巧。
清掃持續(xù)了一個小時,并在那之后又花費了十分鐘的時間回了一趟抓捕艾比一行人的那處藏身地——被殺死的尸體依舊倒在地上,而被斬斷的肢體也沒有增多或者缺少。
然而蘇青月依舊扔下了一枚燃燒彈——點燃草地,燒蝕樹木,最終展開的火場讓一切有機物都陷入炙烤。
斬草就要除根,后患不可殘留——蘇青月明悟這一點。所以從確認了艾比菌獸身份后她就立刻打開精神力掃描,注視著并檢查自己擊敗它們,以及運送它們時的活動區(qū)域。而為了確保不會出現(xiàn)什么特殊情況,她決定將這一片所有的泥土都燒烤成陶。
這或許是多此一舉。
但蘇青月覺得保險這種東西,還是準備齊全些比較好。
——反正我是隊長,我說了算。
——我將這稱作是獨裁,而且我就這么恬不知恥的認了!
她想到,于是她為此——獨自,她不會讓隊友因為自己的任性而付出代價——耗費了不少時光。而等到她一路引火,從突襲點一直燒到城鎮(zhèn)周邊區(qū)域的時候,時鐘已經(jīng)指向了大多數(shù)人都陷入安睡的那個坐標。
萬籟俱寂。
格蘭塞法也熄滅了燈光。
小鎮(zhèn)門口的守衛(wèi)本來想恭敬地將她迎進門內(nèi),但她卻拒絕了對方的大動周章,而是就這么從外往內(nèi),攀爬帶跳。
兩層樓高的外墻被她輕巧越過,墻頂端的尖銳鐵絲網(wǎng)和玻璃碎片都沒有傷及她分毫。在輕盈落地的時候她毫不客氣地收下了守衛(wèi)那驚為天人的敬畏目光。因為這的確是基于她自身的能力,而非基因鎖或憑依裝甲的輔助幫忙。
——我已經(jīng)完全掌握靈族的c級強化了。是因為見了真正的血,我的內(nèi)心變得更加堅強而且果決了嗎?
她回想著自己先前的動作——凌空躍起的時候,鋒銳的鐵尖和玻璃鋒刃密密麻麻地拼接在墻頭的擋板上。自己在那里必須借力,而借力就意味著必須在一瞬間找到能夠放下手的著力點,并將自己的手掌搭在墻頭上。
找到著力點并不難,難點在于這刀尖上起舞的勇氣——這是寫實,而非形容。因為靈族的身姿靈動如舞,而那密集的銳物也鋒利更勝千刀。
放在過去,蘇青月知道自己一樣做得到——因為自己會開啟執(zhí)念憑依裝甲從而壓平墻頭的所有玻璃。然而現(xiàn)在……
——我卻能夠火中取栗。
在上個世界,她獲得了戰(zhàn)斗的勇氣。而在這個世界,她獲得了殺戮的勇氣。她現(xiàn)在確信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對下一場的團戰(zhàn),無論目標是資深者還是新人,自己都已經(jīng)做好了對其痛下殺手的準備。
——我的心已經(jīng)準備好了,接下來要補全的,就是身體和力量。
停下腳步,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然站在了格蘭塞法的甲板上。珍妮也靠著瞭望臺頂端的柱子沉沉睡去。因為讓她們休息是自己的命令。
蘇青月拿出一枚精力針劑,注入自己的動脈里。伴隨著清涼的感覺遍涌全身,白日里的些許疲憊也都盡數(shù)消去。
其它人可以松懈怠惰,但隊長不行。反正這點身體損傷在回歸主神后也可用小額的獎勵點數(shù)治愈,那么這點工作量便是理應承擔的事情。
——我還有什么疏漏的嗎?
——我還有什么是沒注意到,沒想到的嗎?
——唔……席拉?
思緒在腦海中流轉,從身后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愚者還未千慮,自然就沒有一得。但她卻聽出了腳步中所蘊含著的身份信息。
“艾瑞斯先生?!碧K青月偏過頭,這位來自上流階層的白人紳士就停留在她身后五米的位置處,并向她微微躬身,表示敬意。
“蘇隊長。”
“我記得我有說過,新人們都該去休息——那么,是發(fā)生了什么我必須立刻去處理的事情嗎?”
“只是一點瑣事而已。蘇隊長,只是一些小事。”
“……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