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揚轉(zhuǎn)念一想,這些話倒是難以反駁,便淡淡的道:“在下雖然不太精通財務,可是……這瓷器的價格是可以浮動的,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但是我很難理解,既然你們明知瓷器的賣價已經(jīng)低了許多,為什么一下子賣出了那么多?”
杜飛揚雖然沒學過會計學,卻也知道即使把瓷器清倉甩賣,甩賣的瓷器也只占所售全部瓷器的一小部分,王家又沒到破產(chǎn)的地步,沒必要甩賣那么多瓷器。
許志辰有點不耐煩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杜管事,你來定州的時間并不長,或許你不知道定州前兩年是什么情況,有很多人就是這樣,我們不大幅度降價,他們絕不會買,他們總覺得我們的價格還能繼續(xù)降,哎……要不是這些人狠狠地殺價,我們哪能把瓷器賣那么低的價錢?我們也不忍心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希望杜管事能理解我們的難處?!?br/> 杜飛揚深知許志辰地位卑微,有些內(nèi)幕未必知情,便淡淡一笑道:“小許,照你這么說,可以使資金快速回籠,可是……一旦那些顧客被慣出了毛病,以后總是跟你們討價還價,你們還能賣出高價么?到那時怎么辦?相反,如果我們始終不降價,顧客們就會以為我們的產(chǎn)品都是高質(zhì)量的,長此以往,就會形成我們的品牌……我認為品牌是最重要的,要想發(fā)展成百年老店,必須要有自己的品牌!”
許志辰聽得云山霧罩,杜飛揚這番話包含了一些后世里的商業(yè)準則,這是他一時間很難理解的,可是,其中的一些要點,例如品牌,他還是大致聽明白了。
“杜管事,您也可以來做我們店里的管事,如果有您指點,我們這個店鋪將來或許能夠成為百年老店,不知您意下如何?”許志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杜飛揚聽出了許志辰的話里多少有些嘲諷的味道,但他卻不以為意,反而報以微微一笑,把眉梢一揚,昂首挺胸道:“在下也只是就事論事……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有這個需求,你們不妨去對家主提一提,只要家主任命,杜某在所不辭?!?br/> 守住店堂里的俞掌柜似乎是聽見了庫房里兩人的幾句對話,他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瞥了一眼杜飛揚手中的賬簿,面帶詫異地問道:“怎么了?杜管事,請問你有何指教?”
不等杜飛揚說話,許志辰便搶先說道:“掌柜的,我們?yōu)榱藮|家盡心盡力,杜管事卻對我們的經(jīng)營方式有些異議……您瞧瞧,那一陣子,為了錢財快速回流,我們大幅度降價銷售,東家也是同意了的,可是,杜管事現(xiàn)在卻對此頗有微詞呢。”
“哦,原來你們是在這方面有些分歧,呵呵,這個可以理解……杜管事,你不曾做過店鋪的掌柜,自然不知店鋪經(jīng)營的靈活之處,按規(guī)矩,那么做著實有些不妥,不過,這兩年的瓷器買賣很不景氣,這也是權(quán)宜之計。俞某做這一行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這點事還能做不好么?更何況,那時候,家主對此也并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