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怔怔地看著墻上的時鐘，整個人像一副褪色的舊畫一樣，臉上見不到什么血色，連嘴唇也是灰白的。我不是的。我只是，實在記不清楚自己生日是哪一天了，身份證上有寫，但是因為從來沒過過，所以總是記不清楚是哪天。我只是，真的很想讓你給我過一次生日，不用送禮物不用買蛋糕，唱一次生日歌就好，哪一天都沒有關系，你唱給我聽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我保證一年只要那一天，不會多要的。但是我現(xiàn)在也不要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我只是，出來沒有一會兒，就又有點想你了。多想和他說，可是說出來會被討厭的，好不容易他最近沒有那么討厭他了，都愿意多在家里待了?！皼]、沒有想玩花樣。我就是……跟你開玩笑的，阿笙，”沈堪輿有些艱澀地開口，聲音嘶啞又微弱，卻仍是飽含著溫柔和笑意的，“其實是、是你的生日快要到了哈哈。你這個大忙人，經常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我就是趁機提醒一下你，并且提前給你送祝福?！薄鞍Ⅲ?，提前祝你生日快樂~永遠快樂~”沈堪輿笑眼彎彎，“我是今年第一個祝福你的人，你要記住啦！”“……”顧言笙嘆了口氣，“你少做點無聊的事情吧?！薄昂脋”沈堪輿這樣應著顧言笙，像學校里聽老師話的乖小孩，顧言笙心里沒由來地緊了一下，他輕咳一聲，淡淡道：“掛了?！贝螂娫捇貋砭驼f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還以為他有什么事。顧言笙掛了電話，蹲下來摸摸顧雨甜的臉蛋，微微蹙起眉頭：“你爸爸都多少歲的人，比你還像個小孩子?！薄詮募傺b過生日被顧言笙懟過之后，沈堪輿整個人就慫得不行，基本不怎么敢去招惹他。眼看他生日越來越近，沈堪輿越來越發(fā)愁，越發(fā)覺得這個禮物很難送出去。換做平時，他的臉皮也不至于薄成這樣，可偏偏那是顧言笙的生日啊，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能挑那個時候給他添堵呢。他在砧板上小心翼翼地挑著鱈魚里的刺，輕輕嘆了口氣。真麻煩啊，如果阿笙沒有那么討厭自己就好了。不然哪來這么多煩心事呢。小饞包顧雨甜摸進廚房，攥住沈堪輿的褲腳，可憐巴巴地揚起小腦袋：“爸爸，蛋huáng仔。”沈堪輿很果斷地搖頭：“上星期已經吃過一次，現(xiàn)在絕對不可以再吃了，太甜了，你的牙會壞掉的?！鳖櫽晏鸢T癟嘴，饞得要哭：“爸爸壞，不愛甜甜，不給蛋huáng仔，爹地都給?！薄暗刈類勰?，當然什么都慣著你，”面對奶娃娃的軟萌控訴，沈堪輿仍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可不會那樣?！鳖櫽晏饸夤墓牡赜萌夂鹾醯娜^錘了一下他的小腿，哼唧道：“爸爸墜壞辣！都不愛我！那我也不愛你！”“哈？不愛就不愛，我會怕你這個小不點？”他直接頂了回去，然后頓了頓，忽然覺得這是給孩子洗腦的大好時機，立刻緊接著道，“寶貝，不愛爸爸沒關系。但你爹地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了，你以后也要很愛他，好嗎？”顧雨甜吸吸鼻子，奶兇道：“我資道，不用你縮。你也不能跟我搶爹地的。”“我不搶我不搶，絕對不搶，”沈堪輿洗凈雙手，蹲下來理了理小丫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聲音溫和又輕柔，“甜甜，有一天爸爸不在的話，你會好好愛爹地對嗎？”顧雨甜眨巴著眼：“??？你要去哪？”“去一個有點遠的地方，可能很久以后才回來，那時候甜甜都長大了，是最漂亮的大姑娘了?！鳖櫽晏鹚贫嵌攸c點頭：“哦……那我會好好愛爹地?！鄙蚩拜浶ζ饋恚骸八园职植辉谝矝]有關系的，對不對？反正爸爸不喜歡你，你也不愛爸爸?！卑职植幌矚g你，但是爸爸愛你。沈堪輿在心底無聲地道。顧雨甜懵懵懂懂地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后又搖頭：“那也米有蛋huáng仔次惹?！薄皶械?，爹地什么都會給你，”沈堪輿摸了摸女兒白皙粉嫩的臉蛋，目光溫柔得隱隱泛起了水光，“他會給你比爸爸做的蛋huáng仔更好吃的東西，會把我們寶貝寵成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公主?！薄昂茫　毙⊙绢^不諳世事，最憧憬的就是做童話故事里的公主，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我要當公主！”沈堪輿又道：“到時候阿桐哥哥可能會跟爹地一起陪你哦，是不是很棒？”“對！超級棒！我炒jī喜歡桐哥哥！”“我們甜甜最懂事啦，不愧是爹地的心肝寶貝。”沈堪輿彎彎的眉眼里亮晶晶的，他將顧雨甜攬過來一些，想親一下她粉嘟嘟的小臉，沒想到這丫頭伸出小肉手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