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jù)石碑上的記載和推測,要破解“乾坤別是”就得先破除擇余在石碑陣上的祭愿,在這個祭愿中擇余是以自己作為祭品的。
乞祭是祈求的人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不得已采取的方式,他們必須出賣一樣屬于自己的東西去交換想要的。而出賣的那樣?xùn)|西越是寶貴,那么他祈求的欲望越是濃烈,他們的祭愿就越是難以破解。
擇余要防御的是愚人,那么在那個乞祭當(dāng)中他出賣的至少是自己的生命。
無論如何,找到擇余然后才能破除石碑陣,破除石碑陣然后才能破除“乾坤別是”,這之后才是半城“消失”的那一層,再然后是當(dāng)年的秘密。這是幾個年輕人經(jīng)過幾次合計后制定的計劃。
一切仿佛盡在掌握。大家充滿了斗志,盡管水下困難重重,每天還要應(yīng)付其他那些不斷下水試圖進陣的人,但激情燃燒,什么都擋不住。
要在這樣的漩渦群中尋找擇余,范圍著實是有些太大了,可硬著頭皮也得找哇。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些魚很奇怪?”葉輕飄剝開一個橘子,輕輕咬了一口其中的一瓣,酸得連皺眉頭。所以故意找一個話題,趁機把這個酸橘子塞到更云手中。
“哪里奇怪了?”正仰躺在草席子上的卷堆連忙坐起,剛起身就收到更云假裝不經(jīng)意遞過來的橘子瓣。卷堆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葉輕飄的話題上,順手就塞一瓣到嘴里……滿口的汁水酸到肝涼。但他不動聲色繼續(xù)輕輕咀嚼,順手又將那橘子傳給寸言。
寸言是知道的,葉輕飄怕酸,接過橘子后破口幽幽一笑,撕著那上面的橘絡(luò),再沒有繼續(xù)往下傳的意思。因為他要繼續(xù)往下傳的話,那就是又傳回葉輕飄那里。
“嘿嘿嘿!”葉輕飄訕訕地笑著,也不好意思去看他,便把頭扭向一側(cè),只伸手去抓寸言手中的橘子。
對于葉輕飄突然伸過來的手,寸言看著她扭向另一側(cè)的頭,攤開了自己另一只手掌,里面剝好的一整個橘子只缺一瓣。
葉輕飄看著自己抓回來的橘子,酸得口中滿是口水,但又不能把它丟掉,準(zhǔn)備一口一瓣全部吞下去。憋足了勁兒往嘴里塞了一瓣……這味道……
“好甜!”葉輕飄眼睛都放光了,她趕緊去看寸言的手時,發(fā)現(xiàn)她的那個酸橘子已經(jīng)被吃得差不多了。
“我也發(fā)現(xiàn)了,漩渦中的那些魚有些怪!”寸言的喉結(jié)處使勁吞了一下,看得葉輕飄滿腦子都是“酸”的樣子!再往嘴里塞一瓣寸言給她的橘子,覺得比剛才更加甜蜜了。
“我們之前不是說過嗎,可能是因為水流不停改變導(dǎo)致的。”卷堆雖然這樣說著但滿眼期望寸言可以說出點其他的。
果然,寸言說道:“不,我指的不是那個。”他說完偏頭看著葉輕飄。
“嗯。我覺得那些魚奇怪是因為我吃過各種各樣的魚,但就是沒見過長成那樣的!”葉輕飄夸張的表情配上她形容的手勢,大家雖說是看不到魚,但是是真的感受到了那魚長得真的不尋常。
寸言看著葉輕飄說完,然后頻頻點頭:“我和飄飄感覺到的一樣。魚的形狀特殊那可以解釋,但就覺得這魚不真實,一個個漂在水里像假的似的。而且它們的眼睛灰不隆咚的,有些嚇人!”
思考著問題,寸言不知不覺已經(jīng)把手中酸的橘子吃完,又剝開了一個。
“是不是像這樣?”
大家都在討論的時候,更云已經(jīng)唰唰在紙上把那魚畫出來了,別說畫得還挺是那么回事。不得不承認,自那天畫了一晚上后收獲可真是很多。
“看來是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碑文上,大意了。”卷堆把那畫湊得很近,仔細看著:“這確實不是尋常魚?!?br/> “我們要不要留意一下這魚?”更云問道。
寸言和卷堆同時看向?qū)Ψ?,似乎都在對方眼中尋找答案?br/> “要。”兩人同時說道。
“我傍晚帶著這紙去千燁家問問吧。”葉輕飄接過圖紙也仔細研究著。
“不用,我自己來啦!”誰都沒注意千燁是怎么進來的,只聽見他一陣爽朗的笑聲在院子的最后一級臺階上。
“秋風(fēng)送爽,曬著太陽、吃著橘子,還有幾個交好的朋友,時光清淺,宜坐宜臥……唉,久違了,半城以前的日子!”
千燁堆滿笑容的魚尾紋竟在說完這幾句話后掛上了兩顆眼淚,又“吧嗒”落到衣袖上,那聲音大到大家都聽見了。
本來大家還想責(zé)備他又是直接翻墻就進來了,可看他這副模樣,就都把嘴閉上了。
“千燁!”葉輕飄朝寸言的身邊挪了兩屁股,然后拍著空出來的位置說道:“你再往桌邊坐近些,我們好說話!”
因為葉輕飄挪了兩屁股,所以現(xiàn)在寸言和她緊挨在一起,她盤起的膝蓋就搭在寸言的膝蓋上,她扭頭跟千燁說話的時候,一個尚未剝開的橘子從她懷中骨碌碌滾了出來。
“這丫頭!”寸言不禁在心中笑著嘆了口氣,把那橘子剝開嘗了一瓣,酸極了,于是便順手放在桌上自己面前,又剝開另一個,一嘗,味道還不錯。
寸言還未把那甜的放到葉輕飄面前,葉輕飄已四處一瞅,伸手就把寸言面前那個抓過去遞給了千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