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說道:“豈止是一個女孩不妥?武安伯雖也是寵妾滅妻,但是當初羅夫人對于庶女的教導也是很嚴格的。她家的庶女不管私底下怎么樣最起碼還是能拿得出臺面的。這個定陽伯夫人就差遠了,她只有兩個嫡子,沒有嫡女。家里的庶女又多,因此便想著拿庶女去和各大豪門聯(lián)姻,給自己的兒子鋪路。按說,這心思也沒什么不對的??伤妒菍⑹蓠R的那個方向調(diào)教,一個個的當家理事未必能成,勾心斗角、諂媚爭寵的手段都學的十分不俗。還沒有我身邊的丫鬟像個小姐樣呢!”
沈侯爺捻了捻胡須:“我遠離京城多年,回來后也沒怎么打探過各府內(nèi)院的事,沒想到定陽伯府竟然敗落成這個樣子了。這定陽伯夫人也太沒有遠見了,便是她現(xiàn)在沒有嫡女,她的兒子就不娶媳婦了?她以后就沒有孫女了?”
“所以圣人才說‘娶妻娶賢’,要我說給澤哥兒娶媳婦,模樣根基倒在其次,橫豎澤哥兒的身家也沒有多厚,他又是個有骨氣的,不肯受咱們接濟。主要是挑一個性子溫和、見過世面,上能出得廳堂下能入得廚房的。便是門第差些,倒也沒什么。反正澤哥兒有咱們拉扯,又有他師傅在,也不用再找什么豪門靠山?!?br/> 沈侯爺揉揉眉心:“可惜了,他是咱們自己家的族人。但凡是個外甥之類的,我定將英姐兒或蓮姐兒給嫁過去。也省的讓別人家白撿一個樣樣出色的女婿。”
韓氏聞言,笑著搖搖頭:“侯爺這話可是錯了,像侯爺這樣亂彈琴,到時候害的可是兩家人?!鄙蚝顮敯櫭嫉溃骸霸趺磿呛λ麄兡??”韓氏從旁邊的櫥柜,拿出一本賬冊來遞給沈明昌:“你看看這本冊子?!?br/> 沈明昌翻看了一下,只見這本冊子是專門記載府里的幾個庶子庶女的日常開支的。他剛開始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但是后來看到沈英和沈蓮這幾個月的支出時不說話了。忠義侯府財力雄厚,韓氏生財有道,從來不會在表面文章上讓人詬病。兩個庶女每人每個月除了五兩銀子的份例外,另有首飾兩件、新衣兩套、綢緞兩匹、脂粉、香料若干,不加房間里的擺設(shè)鋪蓋,其余的瓜果蔬菜、點心茶水都還沒有放在里面。逢年過節(jié)打的貴重首飾什么的也排除在外,一個月就要三十多兩銀子。一年近四百兩銀子。而沈澤的全部產(chǎn)業(yè)一年的收入也就在五六百兩之間,如今雖多了一個醬菜鋪子,一個月?lián)嗡懒硕鄠€幾十兩銀子。要拿出三分之二的銀子來養(yǎng)老婆,再出除去日常嚼用,也就剩不下多少銀子了。看來,這高門大戶的庶女也不必考慮了。小戶人家的千金又缺少見識,就怕到時候會在男人后面拖后腿。
見沈明昌皺著眉頭的樣子,韓氏勸慰道:“侯爺也不必過分憂慮,我看澤哥兒是個心里有主意的。等有時間了,侯爺將他叫過來親自垂詢一番便是。”沈明昌點點頭:“也罷,等鄉(xiāng)試結(jié)果出來之后再說吧。”
放榜這一日,林母一早就派了老劉頭和小石頭爺孫倆前去看榜。兩人寅時就到了那里,原以為算早的。結(jié)果那榜單前面已經(jīng)圍得水泄不通了。就算是還沒放榜,也攔不住大家伙爭先涌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