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dāng)葉宏博這句話道出,葉宏志就再啞然無言。事涉孝道,又牽系葉閥大局,便是他再不情愿這樁婚事談成,也只能保持沉默。
“剛才的話,雪兒你可都聽見了?”
書案之后,葉元朗終于睜開了眼,卻并未回應(yīng)葉宏博之語,而是眼含深意的笑望向葉凌雪。
“孫女我又不聾。”
葉凌雪睜大杏眼,沒好氣與葉元朗的對視:“也就是說,父親與葉閥又要將我轉(zhuǎn)嫁他人?這是要將孫女當(dāng)成了財貨,價高則得?”
葉元朗不由莞爾:“所以才要找你來,問問凌雪你的意思。要?dú)н@樁婚約,總需凌雪你自個同意才好。宏志宏博,你們兩個,可還有什么要說的?我還是那句話,老夫已對不住凌雪。是否改嫁,需得任由凌雪心意,旁人不能強(qiáng)迫。”
葉宏志一言不發(fā),面色陰沉。葉宏博則是側(cè)過了身,神情和藹誠摯:“為父并非是只為那一株千年雪元參,也是為你著想。嬴沖他無能紈绔,惡名累累,性情卑劣。外里光鮮,實為火坑。且王籍他自幼便鐘情于你,十年以來都一直只有八房妾室,為你正室空懸,可見專情。凌雪你嫁過去”
葉宏博話音未落,葉凌雪就唇角微抽,而后堅定的一搖頭:“父親無需多言,女兒已失身于嬴沖。這一生,亦非他不嫁!”
她此時人雖嬌弱,可語聲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孝道雖是重要,可沒必要拿自己與嬴沖的終生去換取。她葉凌雪已經(jīng)一退再退,再無退步的余地。
太叔祖壽元將近,可卻未必定需那千年雪元參不可。葉凌雪她愿竭盡全力,在太叔祖壽盡之前,為他尋得延壽之物,可卻絕不會以自己的婚事為代價。
葉宏博聞言先是意外,而后面色潮紅一片,目中含蘊(yùn)風(fēng)暴,語聲壓抑低沉:“失身于他?凌雪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葉宏志則是驚奇異常的,看著葉凌雪。他知這侄女一向乖巧,可在關(guān)鍵之時從不乏抗?fàn)幍挠職?。然而葉宏志卻真沒能想到,今日的凌雪,會給他演出這一出好戲。
“行了!我說過,此事無人能強(qiáng)迫凌雪。叔父他的傷勢,也用不著外人擔(dān)憂。”
葉元朗淡然一拂袖,強(qiáng)行止住了葉宏博的言語,依然是望著凌雪,目光似笑非笑:“凌雪你真要嫁給他?那個混賬紈绔子?安國公府,那可真不是什么善地。我觀嬴沖那小子面相雖貴,卻要經(jīng)歷無數(shù)苦難磋磨,凌雪你可甘愿?”
葉凌雪沉默良久,回思著隨嬴沖出京后,經(jīng)歷的那一幕幕雙頭山之戰(zhàn)時的無雙軍略與狠辣果決,經(jīng)營田莊的雄才大略,清江之上搭救漁民時的仁善,管權(quán)遇刺之后果然讓部下先行撤離的仁義。
還有最后,嬴沖哪怕明知必死,也甘愿回頭的決然。
那絕非是她理想中的夫君,可卻已讓她傾心不對,該說是癡迷才對。
長吸了一口氣,葉凌雪清冷一笑:“無論日后怎樣,凌雪定與他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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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沖終還決定采納周衍的建議,當(dāng)天是被人抬著著回到了安國。,贏定在國公府內(nèi)等候?qū)O兒多時,可在見得嬴沖慘重之后,立馬就騎上了他的寶駒,怒氣沖沖的前往皇宮準(zhǔn)備告御狀。
哪怕是普通的官宦世家,也沒可能被人這般欺辱之后還忍氣吞聲。身為九大國公之一安國府,就更沒道理低頭服軟。
他也是被嬴沖的臉色給嚇到了,還以為真是神戟候的手筆。
不過嬴沖要裝病,卻也給了有心人可趁之機(jī),就在回到安國公府不久,他的叔母王霞兒,就帶著嬴非等一眾堂弟堂妹前來探望。而就在他這群‘至親’身后,還有著一位據(jù)說是御醫(yī)出身的大夫。
嬴沖似笑非笑,任由這位大夫把脈。說實話他現(xiàn)在身體里的情形,除非是中天位境的武者或修士,在近距離感應(yīng)探查,否則根本沒可能探看出來。
這位御醫(yī)或者醫(yī)術(shù)高明,可也別想只從他的脈象,來查知他體內(nèi)的真實情形。直接灌氣入體,探查他的武脈,還有那么一線窺破的可能。可這位大夫要真敢這么做,他會毫不猶豫讓張義與月兒,將這家伙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