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深入,日漸黃昏,落日余暉’燒’紅西邊的晚霞,倦鳥歸巢,天地之光已收斂性子,迎接黑暗的到來。
林深樹海,巖崖彼次,眾人披荊斬棘,前行至一處峽谷,見兩崖壁立,有如刀削;一口飛瀑,直瀉而下,聲勢浩大;又見飛流擊石,濺起浪花,洪波浩浩,波瀾起伏。
眾人不由贊美:好個風景。
沿著峽谷往上,地勢高凸,環(huán)境幽僻,四周雜樹叢生,有奇松古木,輪囷盤郁,磅礴迂回。
再行數(shù)丈,可見山崖陡峭,壁巖之下,裸落一個丈高的洞口,似是大門一般敞開,正是一處絕佳的落腳之地。
眾人依次入洞,發(fā)現(xiàn)洞中平坦寬長,里面大洞連著小洞,交叉橫叢,形成一條條石廊,好不神奇。
洞頂被風化出不同的洞口,斜伸而出,縷縷天光與風聲自洞口透入,故山洞里并不陰暗潮濕。
幾人獵了些吃食,撿柴生火,清洗燒烤,一番忙活,已是圓月高掛。
夜深,眾人皆已入睡,唐柏卻難以入眠;諸多問題在腦海之中反復,越是胡思亂想,越無睡意,迷迷糊糊中,發(fā)現(xiàn)洞中有人起身離開。
他睜開眼來,透過微弱的火光,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沒。
他朝洞中望去,已不見柳葉媚的蹤影,他稍作遲疑,偏站起身來,出了洞口,展開身法,尾隨其后。
明月高懸,似是銀盤,冷清之光,灑遍山巒;天邊星光,似螢火蟲兒,閃爍不定;清風徐徐,夾雜蟲鳴鳥叫,為這寂靜的夜晚添加了少許熱鬧。
峽谷依稀在望,于月色之下更顯神秘而美麗。
白月光照耀山崖,使得山崖變成了一片銀白,遠遠瞧去,像是兩柄剌破蒼穹的巨劍,散發(fā)冷幽的光芒。
水浪聲隨風而來,聲如細浪,時大時小,似一章樂曲,別有一番韻味。
唐柏一路緊隨,耳邊傳來的水浪聲越來越響,如萬馬奔馳,轟轟隆隆。
柳葉媚一路飛躍,落于飛瀑之下,轉首四望,見山野無人,偏紅衫輕解,落出了絕美的身材。
月光下,她肩若削成,坦胸落乳,腰如約素,大腿修長勻稱,似是仙子;微風中,她發(fā)如飛絲,身如玉潤,仿佛散發(fā)著朦朧的光。
唐柏躲于暗處,目瞪口呆,只覺口干舌燥,身心燥熱,想偷瞄個仔細,卻見那美妙身體在空中劃過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接著水波輕濺,胴體已入水中。
鱗鱗水波中,柳葉媚如同一條游魚,自由伸展,姿勢優(yōu)美。
唐柏一時看得癡了。
“好看嗎?”
一人輕語,在耳邊響起。
唐柏大驚,自己太過大意,被人侵入身邊竟未發(fā)覺。
他縱身一躍,連往后退,與來人相隔丈遠,真氣聚于雙掌,凝神以待。
月光下,燕菲菲怒目而視臉,胸口起伏,似蘊藏著火山一般,就要爆發(fā)開來。
“誰?”
柳葉媚已經警覺,只見水波一蕩,她已飛躍而起,到了河岸。
唐柏轉首望去,柳葉眉已穿戴整齊,手中的皮鞭化成殘影,正朝自己抽來。
他做賊心虛,知道自己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的現(xiàn)在的情況。故展開身法,往來路逃去,眨眼間不見了蹤跡。
柳葉媚落在唐柏所處之地,瞧了燕菲菲一眼,又朝著唐柏消失的地方追去。
燕菲菲站在河邊,不知所措,腦海一片空白,這一刻她突然想家了,特別的想。
她感覺委屈,感覺到孤獨,她突然想哭,莫名的情緒讓她十分的傷感。
“走吧!回家吧!”
她的腦海中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勸說,像母親在呼喚,迷迷糊糊中,她慢慢的朝山中走去。
月色下,林中倒也亮堂,燕菲菲如中了魔咒,行尸走肉般的穿過了荊棘山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亮,陽光普照,鳥語歡鳴,清新的空氣帶著泥土與樹葉的清香,讓山脈的空氣變得格外的清新,她仿佛從夢中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片陌生叢林中,身上的衣服被山石荊棘拉扯得破破爛爛。
“唐柏!”
燕菲菲驚叫,夜間發(fā)生的一切在腦中浮現(xiàn),仿佛做了一個夢。
她突然后悔,又多了一絲驚慌。
茫茫林海,哪里是回蓮城的方向?哪里是往回走的路程?唐柏又在哪里?
她站在一塊丈高的崖石之上,四野望去,只見林海蒼茫,分不清東南西北。
林中有大鳥飛起,刮起一股旋風,遮天蓋日,好不驚人。
“唐柏!”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呼喚,呼喚那個熟悉的名字。
遠處的山谷之中,響起回聲,不停的回蕩著’唐柏’的名字,驚起無數(shù)飛鳥。
她蹲下身來,哭泣起來,腦海中浮現(xiàn)兩人一起的經歷,每一句對話,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那么清晰,好像用刀刻在自己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