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明,陰沉沉的,未到黎明時分便已經飄起雪花,這雪花可比寧都、涼州的雪花大多了,每一片落在地面上都直接形成了一片白色。
路上結冰,凍住了車輪,徐錦寧等人只能徒步前行,程越他們一大早就帶著他們的獵物離開了,他們的腳印也都被大雪掩蓋,只剩下一點兒凹凸不平的痕跡。
溫丞禮將徐錦寧護在懷里,白色毛裘裹著他們兩人的身體,有一種他從后面抱著徐錦寧的意思,懷里很暖和。
徐錦寧的臉凍的生疼的,厚重的斗笠也沒辦法遮擋住這偌大的風雪,雪花被風吹得直往脖子里灌,凍的她一縮一縮的。
“你貴為公主之軀,實在是沒必要來這么兇險的地方!”溫丞禮看著懷里凍的瑟瑟發(fā)抖的人道。
“我的子民在受難,你是希望我遠在高府熱茶美酒么?”
前世她可不管這些人死活,死多少人在她眼里也只是個數字,但這次不同,她是真心想要為寧國子民做些什么,彌補前世空缺與遺憾!
“徐錦寧,你當真讓我刮目相看!”
“呵!溫丞禮,你也是深藏不露!”
風雪實在是太大,他們說話不得不扯著嗓門喊。
“公主前方太危險了,不能再繼續(xù)前行,得等雪停了才行!”后面的侍衛(wèi)急忙跑上來喊道。
他們現(xiàn)在是逆風行走,風雪太大,舉步維艱,馬車已經凍的走不動,馬也凍死了兩匹,再往下走,恐怕還沒有抵達北境他們也要凍死了。
溫丞禮見情況有些危急,才道:“找個地方藏起來,先躲過風雪再說!”
徐錦寧沒什么意見,她同樣凍的渾身發(fā)冷。
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背著風的地方,碧枝凍的蹦跶來蹦跶去一直在叫冷,徐錦寧有些后悔帶她這么嬌滴滴的姑娘過來,徐錦寧自己也是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只是她的意志力比一般人更強大。
徐錦寧冷的不停搓手,“從未見過這么大的大雪!”
饒是前世她也沒見過這么大的雪!
“所以這次災情才嚴重,來,喝點熱水暖暖身子!”溫丞禮難得露出這么柔情的一面。
徐錦寧看的有些呆,直到臉上傳來溫熱的感覺,她才回過神來,是碧枝拿著熱水袋在捂著她的臉。
徐錦寧尷尬收回視線,咳了一聲,“那個,大家原地先休息吧,等雪停了再出發(fā)吧!”
發(fā)現(xiàn)溫丞禮的視線還盯著她身上,徐錦寧淺笑著,“駙馬爺,你這是被本公主的風姿給迷倒了么,這么目不轉睛的盯著本宮看?”
徐錦寧當然知道自己容貌一絕了,但溫丞禮同樣如此,這不她兩輩子都栽在他手里,重生了也沒舍得一刀砍了他嘛。
要想拯救寧國百姓,一刀砍了溫丞禮是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偏偏她是真的不忍下手,這么好看的人要是變成尸體那多可惜啊。
“公主,絕代無雙!”
不僅是她長得美,她的心底也是容納天下,很是美好!
跟她比起來,溫丞禮瞬間覺得自己有些不堪,可為了夏國,他也別無選擇。
“駙馬萬里挑一,本宮絕代無雙,那我們還真是天下唯雙呢!”
也虧得這個時候徐錦寧還能開得出玩笑,溫丞禮沒搭理她,自顧自的倒了杯熱茶喝著。
“本宮的手凍的挺疼的,駙馬給捂捂?”徐錦寧滿臉笑意,風雪什么的自動甩到了腦后。
溫丞禮瞥一眼,那雙本是潔白無瑕的手現(xiàn)在凍的粗了一圈,指骨都凍的通紅,心猛地被抽了一下,他在心里哀嘆一聲,然后從懷里拿出小瓷瓶,拉過徐錦寧的手輕輕涂抹著藥膏。
徐錦寧看到他手里的瓷瓶,笑得更加歡悅:“沒想到駙馬還留著這玉容膏呢!”
這還是上次溫丞禮為了救她們,肩膀受了傷,徐錦寧親自讓人給他調制的祛疤生肌的藥膏。
“以備不時之需!”溫丞禮說。
徐錦寧略微失望的‘哦’一聲,“也是,現(xiàn)在便是用得上的時候!”
“藥膏抹的多了,駙馬也擦擦吧!”徐錦寧一挑眉,將手上多余的藥膏涂到溫丞禮的手背。
兩雙冰冷的手觸碰在一起摩擦著,溫度赫然慢慢上升。
徐錦寧只覺得手心手背都是癢癢的!
忽的,整個地面震了一下,耳邊是轟轟轟的聲音。
徐錦寧等人起身,順著聲源處看去,這一看不得了,山上一片雪直接鋪天蓋地的沖了下來,連帶著滾下許多大型雪球!
溫丞禮臉色一變,拉過徐錦寧道:“雪崩,快,找地方掩護起來!”
徐錦寧也是第一次遇到雪崩,不過她還是一臉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