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那些名門千金被凍的渾身發(fā)顫,跪在地上的那些老爺們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其中不乏有被凍的昏迷過去的,徐錦寧也只是讓人給他喂一點熱水,把他弄醒繼續(xù)挨凍。
程賀跪在客廳里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徐錦寧發(fā)怒起來可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他跪的膝蓋都疼,實在是受不住了,“大皇子,我們在這兒多跪一會兒外面的流民就多幾分饑餓,這里能勸公主的也就只有您了,再凍下去真得出人命了!”
徐錦恒假意沒聽到,目光轉(zhuǎn)向溫丞禮,“丞禮的傷好些了沒有,若是沒好我差人送你去營地,你在那兒休息便好!”
溫丞禮正撫著手中長笛的刻紋,“無妨!只是一些皮肉傷,跟外面那些丟了性命的比起來著實不算什么!”
“是啊,外面流民萬千,真是可憐!”徐錦恒拿起旁邊的糕點,感慨道:“狗官當(dāng)?shù)?,民不聊生??!?br/> 程賀一聽額頭直冒冷汗,他看看身后那些同樣被凍的發(fā)抖商人們,好幾次想直接勸他們把糧食交出來,但話到了嘴邊又直接咽了回去,想著,徐錦寧應(yīng)該也不會真的鬧出人命,畢竟這一條條活生生的命啊。
外面有人鬧事,程越暫時被派遣到外面處理去了。
“下雪了,真冷?。 ?br/> 徐錦寧看到外面飄雪放下茶杯走出去,她倚在門框上,清冷的眸子掃向那些抱團取暖的人,嗓調(diào)清冷:“你看看你們的父親,愣是把糧食看的比你們的性命還要重要,這可怨不得本宮,我們奉命前來賑災(zāi),你們不配合那也沒辦法不是!”
“公主饒命,大皇子饒命?。 ?br/> “饒命啊,好冷,好冷!”
……這些千金貴公子怕是一輩子也沒遭過這樣的災(zāi)難。
徐錦寧看向他們的眼神沒有絲毫憐憫,他們凍了還不到兩個時辰就在這里鬼哭狼嚎,那外面那些子民么?
他們挨餓受凍了多久,又有多少人活活被凍死,被餓死,這些人哪怕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但凡這里有個心善的,滁州百姓也不會死傷如此慘重。
徐錦寧看向碧枝說道,“去把晚膳準(zhǔn)備一下,這些人也就只配喝一些冷水了,若是不喝那邊餓死凍死吧!”
那些冷水里面還有冰渣子,別說是喝了,就算是把手放到冰水里也是扎心的冷。
徐錦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些姑娘們眼看著都不行了,好幾個都凍的哭都哭不出來,跌坐在地上縮著身子,他起身咳了一聲:“是你們這些女兒的性命重要還是那糧食性命重要,你們可要思考周全啊,糧食沒了可以再買,你們的兒女凍壞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劉員外實在受不了,急忙跪到徐錦恒腳邊道:“我愿意交出糧食,我愿意,只求大皇子放過小女,柔兒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啊,求大皇子開恩??!”
徐錦寧揚起嘴角,看向劉員外道:“當(dāng)真愿意交出糧食救濟災(zāi)民?”
劉員外老淚縱橫的,“愿意愿意,只要能放過小女,我愿意交出糧食!”
“那你可以帶著你的女兒回去了,來人,護送劉員外回去,順便協(xié)助劉員外開糧倉,救百姓!”徐錦恒急忙道。
徐錦寧聽了也沒說什么,反正他們的目的就是如此。
那劉員外像是得了特赦令,趕緊帶著那穿著鵝黃色薄裙的女子,在幾個士兵的看守下離開了院子,那女子正是被徐錦寧打了一巴掌的人,此刻撲在劉員外懷里哭成了淚人。
正如徐錦恒說的那樣,糧食沒了可以再買,可命沒了那就真不值得了。
又有幾人松動,在徐錦寧的默許下帶著自己的女兒和兒子回家去了。
到最后,也只剩下一個年級稍微大一些的硬骨頭,他兒子都凍的昏迷兩次,又被熱水澆醒了,他還是跪在那兒一動不動的,腰桿兒挺得都特別直。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您應(yīng)該是江閣老吧,難道在閣老心里您兒子當(dāng)真比不了那些糧食?”溫丞禮于心不忍,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已經(jīng)凍的不成樣子了,這做爹的居然一點都不心疼。
江閣老冷哼一聲,還是死倔死倔的:“我沒糧食!”
溫丞禮蹙蹙眉,“您就不擔(dān)心您兒子的性命么?”
“要殺就殺,糧食沒有!”
溫丞禮真沒見過這么嗜糧如命的人,“救助百姓乃是福德,江閣老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視百姓性命如螻蟻呢?”
程越剛進門就看到江閣老也在跪在那兒,急忙跑過去進客廳里:“大皇子明察,江閣老家里的確已經(jīng)沒有糧食了,還請大皇子、公主、駙馬爺放過江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