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她不會知道生活在冷宮中,天天面對那些殘忍的訓(xùn)練,親眼看著那些人一個個的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樣的感受,溫丞禮的遭遇讓她痛心,她光是聽這么幾句都覺得那些狼不可原諒,何況是身處在地獄中的溫丞禮呢?
難怪,難怪溫丞禮會這么的冷漠無情,手段殘忍,這都是被逼出來的,他……本性其實很溫柔的吧,盡管這人總是冷冷冰冰,可他有時候又特別的溫柔,溫柔到徐錦寧都快要忘了前世的仇恨。
徐錦寧心虛,倚在山壁上閉著眼睛。
溫丞禮跟她說這些做什么,安慰她呢?
她很擔(dān)心喬昱和綽痕,也很擔(dān)心遠在寧都的青杏和溫丞雨,本來想著盡快回到寧都再把溫丞雨的事情告訴他,可現(xiàn)在他們身陷囹圄,無法及時返回寧都,所有的事情都耽擱了。
想著想著,徐錦寧只覺得頭疼欲裂,實在是不能再想那些。
溫丞禮在外面巡查了一圈,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那些殺手的蹤影,他站在河邊,看著結(jié)冰的水面,屈屈寒涼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他奮力的砸開邊上的冰,然后脫下上衣,撩起冷水清洗著后肩的傷口,他起初也并未發(fā)現(xiàn)身上有傷,直到一個時辰前,發(fā)現(xiàn)左后肩疼的厲害這才發(fā)現(xiàn),這箭頭怕是有毒,而且是那種可以麻痹人神經(jīng)疼痛的毒。
他用匕首劃開左后肩,看到刀口上的黑血,他皺了皺眉,果然有毒。
用匕首先把肩膀上的毒血逼出來,他又用冷水沖洗一下,隨即把裙擺撕開從胳膊下方將傷口緊緊的固定好,先逃出去再說,等去了安全地方再解毒吧。
看到對面的石頭那兒有東西藏著,溫丞禮走過去,是一只被野獸夾夾住的兔子,看來附近是有人家的。
他將撿來的野兔扒皮洗干凈帶了回去,回到山洞,徐錦寧已經(jīng)睡著了。
看著徐錦寧不安的睡臉,溫丞禮嘆口氣,把兔子放上面烤著。
黑暗的牢房,又冷又臟的水,她渾身都泡在冷水里,雙手雙腳被硬生生的打斷,耳邊是徐芳菲張狂囂張的笑聲,徐錦寧猛地從噩夢中驚醒,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這種夢了。
“怎么?做噩夢了?”溫丞禮的聲音將徐錦寧從噩夢回憶中拽了回來,她趕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還能動,還沒有被廢掉,這該死的夢魘怎么就揮之不去了呢。
看向溫丞禮的眼神有了幾分恨意,只是一瞬間她又趕緊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不能再混為一談,。
“夢有時候真的挺可怕的,尤其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夢?!毙戾\寧聲音冷了幾分。
“剛烤好吃一些吧,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去?!?br/> 徐錦寧沒有接,她還不是很餓,看到被風(fēng)吹進來的雪花,她起身走到山洞門口,“又開始下雪了,外面居然還有月亮,月光下的雪真是好看?!?br/> 他們本來是為了賑災(zāi)出來的,卻又經(jīng)歷了這么多,一晃悠出來都快兩個月了,今年是不能及時趕回去過年了,不知道父皇母后,還有昭弟他們現(xiàn)在如何了。
徐錦寧伸出手接住雪花,雪花落在手心冰冰涼涼,“不知黃渡城的危機是否已經(jīng)解除了!”
“有滁州,還有東于三城的援軍,黃渡城那邊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的,你也不必太擔(dān)心?!?br/> “是啊,現(xiàn)在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我們自己才對,前路無知后有殺手,我們都自身難保了呢。”
能跟溫丞禮在一起那倒也無所謂了,徐錦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過去坐下,她碰了碰溫丞禮的胳膊,“我餓了,我要吃兔子腿?!?br/> 溫丞禮把兔子腿上的肉都削下來遞給她,“吃吧!”
徐錦寧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怎么他的臉色比剛剛還要蒼白了?
她也沒多問,只是接過兔肉吃著,從昨天墜崖到現(xiàn)在她也沒吃什么,乍一吃這么油膩的東西胃反而有些受不了,她吃了幾口便沒怎么吃了,吃飽喝足,她躺在一邊,烏黑的眸子就盯在溫丞禮身上。
溫丞禮洗完手坐在一邊繼續(xù)鼓搗著那柴火堆,他又去外面找了一些干柴回來,怕徐錦寧晚上冷,他又點了一堆火。
“你不睡一會兒么?”徐錦寧盯著他的背影問。
溫丞禮搖搖頭,“我還不困!”
“你是鐵打的么,都不會累的?”
“里面還有一個最殘忍的刑罰就是不能睡覺,我曾經(jīng)見過一個人困到極致到最后自殺身亡的?!睖刎┒Y平淡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