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井井有理,有條不紊。看來你平日沒少料理家事。”她淺淺地笑了。
“頭一條,就是給你打傘?!?br/> 她馬上注意到愿他一直給她打傘,“謝謝?!?br/> “不礙事,只是不忍心看著雨打你身上罷了。”他嗤笑了半會兒。
海棠春睡半含羞。
丹唇未經(jīng)過紅,娥眉僅僅是淡描銅黛。臉上未施粉黛,姿容嫻靜端雅。身量纖纖,嬌小玲瓏。
“真是會管事的?!?br/> 裴緒擺手,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管來管去也就這些事了。比著更好笑更奇怪的事也我見過。但要從根上治,跑不了這幾條了。就當是我的嘮叨同身旁的風刮過去,不必細品,玩笑著就過去了?!?br/> “越說話越像我家老太太,話有板有眼的,最后還帶幾句捉弄人。”菀昭掩嘴笑了?!胺置髂萌巳⌒?,不知道暗地里笑多少?!?br/> 明眸皓齒,令人動容。
裴緒忙推辭,“我哪里比得上太夫人,能像她老人家半分就不錯了。姑娘太抬舉我了。”拱手拜了拜,頗為恭敬。
見他如此夸張,菀昭笑得更開懷。
“噯,噯,每見你一次,都像見個生人?!彼f。
“哪有?”
“剛見面靜女其姝,后來嘛?!彼室饫L音。
她狐疑地反問:“后來?”
“愈發(fā)有韻味?!?br/> 菀昭輕巧地笑了,“你是笑我有脾氣吧。”
他托腮若有所思道:“脾氣誰都有,但性子也學不來?!?br/> “我還以為你又會說端淑呢。”
“也許是看人太淺,一次看不全。確實比先前有趣多了?!?br/> 菀昭一聽,眼睛直視他,咬下唇。
“輕挑男人?!?br/> 裴緒知被誤會了,“見諒,見諒。話太粗,說得太糙,惹您生氣是我不好?!?br/> “哼”菀昭扭頭走開。
“等等,”他上前拉住她,“等等?!?br/> 她十分詫異,挑起入鬢長眉。嘴角翹起來,應之以笑。
“何事?”
“那對手鐲,”裴緒猶疑地說了這四個字。
心被錐子扎了,只露出苦笑?!笆骤C怎么了?”
“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玉鐲恰似盛放的芙蓉,花開傾國?!迸峋w眼神清朗,頗含誠摯。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但菀昭想的是這句,于是不禁黯然淚流。
“那鐲子,我不太適合?!彼е嵛岬卣f。
“東西嘛,就是戴著玩的。太子是個男人,戴不了女人家的東西,怎么人家白給你還不要?”他語氣輕浮?!斑€是怕的?”再一次拋出這句話。
“不,這回不是怕,只是東西給的時候不對。”
眉尖若蹙,但見閑愁。
“可怕也不可怕?!彼麚Q了腔調,卻轉瞬間又是如此輕薄,“把你那惻然的神情去了,換副模樣,興許就好多了?!?br/> “偶爾梨花春帶雨,是楚楚動人的,看著新鮮??梢院竽兀磕憧偛荒芴焯煨睦锖骨酂艄欧鹱x經(jīng)文,自討沒趣吧?!迸峋w笑了聲。
他裝得有模有樣,把菀昭逗笑了,“倒也是,說的有理。”
“讓我猜猜,你有事瞞著別人?!迸峋w假裝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