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將喬薇帶進(jìn)了吳大金的院子。
此處小院與陳大刀等人的住處相連,卻并不是吳大金的家宅,只是一處“辦公”的地方。他婆娘偶爾會過來收拾,因而比陳大刀的院子整潔許多。
大堂正中央的地上,跪著五花大綁的陳大刀,數(shù)天前見他時,他還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而今,卻鼻青臉腫、滿身污垢。
喬薇的目光很快從他移開,看向了周圍的弟兄,一共二十九個,其中十個是陳大刀的手下,另外十九個是吳大金的人,打起來,沒有勝算。
主位上的那個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吳大金了,他看起來比想象中的魁梧許多,國字臉,皮膚黝黑,面露兇光。
喬薇也是剛剛問了虎子才知道吳大金為何“恨”上自己,原來那條擺攤的街是青龍幫的地盤,那兒的小販全都給青龍幫交了保護(hù)費(fèi),唯獨(dú)她沒有。
吳大金的本意是先讓三條惡霸給她一點(diǎn)教訓(xùn),再出面找她敲詐一筆天價保護(hù)費(fèi),誰料沒等到那一步,便先被她給告進(jìn)衙門了。
吳大金橫行作惡多年,還沒誰敢去報官,喬薇是第一個。
那縣令又是個油鹽不進(jìn)的主兒,吳大金在牢里吃盡了苦頭,這種情況下,他能不恨喬薇嗎?
一出獄,又得知自己最信任的兄弟非但沒給自己報仇,反而把自己的馬車偷給了喬薇,他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沒立刻捅死陳大刀都算他仁慈了!
“大金哥,我把那……那小娘們兒給抓來了!”虎子故作鎮(zhèn)定地說。
陳大刀虎軀一震,錯愕地望向了身后的喬薇。
吳大金的目光也落在了喬薇的身上。
臃腫的衣裳,清瘦的臉蛋,皮膚白得像個城里來的姑娘,眉目清冷,不是那種一眼就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zhì)。
吳大金的眸子微微瞇了一下:“你就是那個臭娘們兒?”
喬薇反問:“你就是那個縮頭龜?”
噗——
不知誰沒忍住,笑出了聲。
吳大金面色一暗,冷冷掃了眾人一眼,所有人都繃緊了神色,再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他又看向喬薇,不屑道:“膽兒挺肥啊,敢送上門找死?!?br/> 喬薇云淡風(fēng)輕道:“我這人呢,找過金子,找過銀子,就是沒找過死,不知大金哥有沒有這個本事了?!?br/> “口氣不?。 ?br/> “哪里哪里?”喬薇淡淡地牽了牽唇角,“大金哥是江湖人,小女子只是一介村婦,先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金哥海涵?!?br/> “現(xiàn)在才來道歉?太遲了!”
“大金哥沒聽出我只是在說客套話嗎?”
噗,噗,噗——
底下一片忍不住的笑聲。
吳大金怒氣填胸,一巴掌拍上了茶幾,將茶幾震得支離破碎,一屋子人全都噤了聲。
喬薇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長話短說,我今天來,是想與大金哥解決江湖恩怨的。大金哥既是江湖中人,咱們就按江湖規(guī)矩來,不知大金哥意下如何?!?br/> 一個臭丫頭片子,居然與他談江湖規(guī)矩?真是笑掉大牙了!
吳大金道:“丫頭,別說大金哥沒提醒你,你好好生生地給大金哥磕幾個響頭,再陪弟兄們睡上一晚,之前的恩怨,我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你若是非得按江湖規(guī)矩來……就沒有反悔的余地了。”
喬薇淡淡地說道:“這些嚇唬小孩子的話,大金哥還是省省吧,究竟敢,還是不敢,一個字?!?br/> 話講到這個份兒上,吳大金不接下她的戰(zhàn)書都說不過去了:“你要比什么?”
一刻鐘后,眾人出現(xiàn)在了犀牛鎮(zhèn)的地下賭坊。
大過年的,賭坊的生意也不怎么樣,冷冷清清幾個人,還有一半是昨晚宿醉沒走的。
吳大金儼然是這邊的熟客,一進(jìn)屋,賭徒們便紛紛沖他打招呼,然而當(dāng)他們看到他身邊的村姑時,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