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帶了藍姑姑和玫兒兩個人,那自稱“二爺”的家伙身邊也有兩個小廝,光天化日之下,若說他真能占便宜也不可能。但墨九看他醉得不成人樣,加上他誠心贊美,卻很高興。
她“噔噔”退往亭里,緊張地揪緊領(lǐng)口,“你,你做什么?不要亂來?!?br/> 這貨雙眸水靈,皮膚細白,瓊鼻、櫻唇,嫩草兒似的腰,嬌滴滴后退的可憐勁兒,躲閃時晶亮的目光,愣生生有一種令人恨不得掐上一把的柔媚。
那二爺喉結(jié)動了動,“嘻嘻”笑著,又湊上前去,“乖乖兒,別怕嘛。讓二爺抱抱……”
他越逼越近,墨九站在亭欄邊上,不能忍他滿嘴的酒氣,避開頭問:“你吃醉了?”
那二爺笑道:“二爺沒醉。”
墨九歪頭,“那你曉得我要做什么嗎?”
那家伙醉得都糊涂了,又往前撲,“乖乖兒,你想讓爺香一個?!?br/> 墨九說:“我想幫你醒酒?!闭f罷,她凄厲地尖叫著“不要啊”,身子側(cè)閃過,腳下似乎不經(jīng)意一拌,那廝就一個前空翻,往亭欄外面的池塘栽下去,“咕咚”一聲入了水。
墨九目光帶笑,嘴上卻緊張的大喊:“快來人啊,救命啊?!?br/> 兩個小廝原本想看熱鬧,一看二爺落水,趕緊跳下去。
這一片池塘挖得很深,栽種了一些荷花,夏季荷葉青翠,水下卻全是淤泥,落水的家伙正是蕭家二郎,名叫蕭長譽,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卻偏生不會水性。這吃醉了掉下去,就跟秤砣落水似的沉,兩個小廝撈他起來,踩著淤泥,也很費了一番周折。
等三個人落湯雞上得岸,墨九三個人的影子都沒了。
蕭二郎這一激,酒也醒了,不由大發(fā)雷霆,可他們都不認識墨九,府里頭那些修煉得人精兒似的,便有瞧見的,也不趟這渾水,只趕緊張羅著把蕭二郎抬回了屋。
溫靜姝正在里屋抄經(jīng),看他濕漉漉被人抬進來,皺了皺眉頭,便找了換洗衣服過去,卻被氣頭上的蕭二郎一個窩心腳踹了老遠。
“看著你這張臉就晦氣。去,喚玉娘來伺候?!?br/> 抬頭看他一眼,溫靜姝爬起來,默默放下衣裳,出去了。
從前到尾,她一句話也沒有。
蕭二郎這一激,酒也醒了大半,沖她背影“啐”一口,“不會下蛋的母雞?!闭f罷捋了捋頭發(fā),又看向床邊小廝,色迷迷地舔了舔嘴,“鴛鴦亭那小娘真俏得緊,媚得緊,那小嘴兒,那小腰兒,那脆脆的小聲兒,都撓到二爺我心尖子上了……”
小廝點頭哈腰,“二爺說得是。”
“你懂個屁!”蕭二郎陰著臉,“成貴,去,給爺查查,哪房的小娘?!?br/> 蕭府再大,也只是一個家。不到一刻鐘,成貴就回來了,他低下頭,對已經(jīng)換了衣服昏昏欲睡的蕭二郎耳語了幾句。
——
小院里,墨九正拿著鐵鍬在院子的四個角落挖泥。
遇到桂花挖桂花,遇到木蘭挖木蘭,她看著羅盤的方向,根本不辯地上有沒有種著東西,把一個好好的院子挖得土胚翻天。從藍姑姑、玫兒到夏青、冬梅,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挖什么……
從鴛鴦亭回來,藍姑姑為她揪著心,她卻把她的法器(羅盤)拿出來,滿院子走,一會望天,一會探地,就像根本不知道把蕭二郎踹下水會攤上事兒似的,就像她好像真的懂風水似的。
藍姑姑怒其不爭,幾次要湊過去揪她,都被玫兒阻止了。
“姑娘做事,自有她的想法,姑姑莫要擾到姑娘?!?br/> 坐過墨九制作的“大鳥”,玫兒對墨九奉若神靈,從不質(zhì)疑她的行為。
藍姑姑卻滿臉哀傷,“你也傻了?”
玫兒絞著手絹子,垂頭嘟嘴,“玫兒才不傻,姑娘更是聰慧之人,世間少有。”
瞅著玫兒天真的臉,藍姑姑快哭了,“她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幾斤幾兩我未必不曉得?”
墨九干的是體力活兒,這鐵鍬原是府里花匠用的,她使著也很不得力,累得滿頭大汗,約摸挖大半個時辰,終于拭了拭額頭的汗水,坐在青石壘成的花臺上,沖幾個丫頭招手。
“過來?!?br/> 幾個人趕緊過去,墨九把住鐵鍬問她們:“知道我在做什么嗎?”
藍姑姑看著她雙頰的汗水,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做什么,發(fā)瘋唄?!?br/> 玫兒興奮得雙眼亮晶晶的,滿是憧憬:“姑娘是不是在找機關(guān)?”
輕輕一哼,墨九把鐵鍬遞給藍姑姑,拍拍玫兒的肩膀,“我在減肥。運動是最科學(xué)的減肥方法,可以消耗掉多余的脂肪,促進新陳代謝,若不然,我在仙椿院吃得那樣多,豈不堆一身的肉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