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他娘的……是瘋了嗎?”
親眼目睹北長青沖入那萬劫深淵,縱然是蒼滅這等嗜血魔兵亦都禁不住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轟隆隆——
滾滾雷音震耳欲聾,震的整個古境劇烈顫動。
咔嚓!咔嚓!咔嚓!
劫云深淵里面電光四射,一道道劫雷在里面不斷炸響,每一道劫雷皆如黑暗蒼龍般張牙舞爪,憤怒咆哮著。
轟!噥叭——
一望無際的荒漠早已被震成了漫天沙塵,劫云深淵瘋狂旋轉(zhuǎn),卷的整個蒼穹都為之扭曲。
北長青呢?
不知道。
誰也不清楚。
青衿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凝望著劫云深淵,就這么望著,顫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雷之音漸漸停止。
浩蕩天威似乎也開始消散。
劫云深淵也扭曲模糊,漸漸散開形成片片劫云。
很快。
片片劫云也隨風而散……
大九重的天劫……終于結(jié)束了嗎?
可是……
北長青呢?
為什么不見他的身影。
青衿從廢墟中爬起來,四處張望,卻是看不見北長青的身影,越是看不見,她的臉色越蒼白。
難倒……他真的被大九重天劫中灰飛煙滅了嗎?
不!
不要!
千萬不要!
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也不管是于情還是于理,青衿都不希望北長青死在大九重天劫中。
于公于理,她與北長青卷入天劫漩渦之中,二人都互相沾上了彼此的因果,命理都會互相受到影響。
于私于情,北長青在鎏金海域,頂著兩大天威,封印古之遺跡,那一股舍我其誰的威勢,令青衿深受感染。
不久之前。
老和尚油盡燈枯,大難塔頂部被斬開,蒼滅出世,北長青說蒼滅交給他,青衿問了一句此一去若不會當如何。
北長青回了一句,此去不回便不回。
那一刻,北長青身上透著的一種輕狂,一種無畏,一種毅然,一種霸氣,一種決絕,無不觸動青衿的內(nèi)心。
不!
他不會死……
一定不會死!
青衿找來找去,始終找不到北長青的身影,她的眼睛不由紅了。
望著一望無際的荒漠,荒漠只是荒漠,沒有了一座座仿若神邸般的山岳,也沒了仿若神像般的孤峰……
抬頭仰望,黑暗消失,光明重現(xiàn),烈日當空……
亙古長存的不朽禁地呢?
浩瀚無盡的暗夜星空呢?
為什么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了……
不!
不可能!
如果先前青衿內(nèi)心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話,那么當她發(fā)現(xiàn)不朽禁地,暗夜星空兩大無上造化雙雙消失之后,僅存的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了!
青衿頓覺萬念俱灰,內(nèi)心無比絕望。
然而。
就在這時。
天色漸漸黑暗下來。
黑暗席卷而來,一點一滴將光明蠶食掉,當空中的一輪驕陽也被吞噬……
恍若夜幕降臨,星光璀璨。
暗夜星空,群星閃爍,一顆比一顆明亮,一顆比一顆耀眼,亦如漫天星辰在爭輝斗艷一般。
暗夜是浩瀚的暗夜,星空是無盡的星空。
那浩瀚無盡之息,令人心生敬畏。
與此同時。
一望無際的荒漠也不再是荒漠,一座座似若神邸般的山岳,一座座似若神像般的孤峰開始呈現(xiàn)……
千秋草木,萬古金石,滿地珠玉……
站在荒漠之中,卻如站在這片神秘禁地,那種莊嚴肅穆感覺,仿若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透著一種蒼古不朽,神秘至極,叫人心生恐懼,不敢動,不敢言語,唯恐驚擾到那一座座神像。
驀然!
一道霞光沖天而起,霞光是彩色的霞光。
嗖嗖嗖!
第二道……第三道……第九道……一道道霞光接踵綻放,漫天都是彩霞。
隨之。
一股宏大的神圣之息仿若從天而降,這神圣之息浩然至上,如神如圣亦如佛。
在漫天霞光之中。
隱隱約約有一個人。
是一位男子。
一位赤著上身的男子。
男子身披萬丈彩霞,傲然而立,周身道韻流轉(zhuǎn)之時,浩瀚無盡的暗夜星空劃過漫天流星雨,亙古長存的不朽禁地上一座座神像栩栩如生,仿若活過來一樣,漫天的彩霞更是隨著道韻流轉(zhuǎn)而綻放。
他就像從不朽禁地蘇醒的古之神魔。
又如主宰無盡星空的暗夜君王。
更如令億萬生靈頂禮膜拜的天下圣主。
是他!
是北長青!
他沒有死!
看見北長青的時候,青衿喜極而泣,激動不已。
“阿彌陀佛……”
老和尚打了一句佛語,這一句佛語依舊是顫抖連連,激動的呢喃道:“實在是不可思,不可議,他……竟然……竟然渡過了大九重天劫……他……修成了圣嬰……這簡直就是奇跡啊,想不到……想不到老衲有生之年在臨死之前,竟然有幸能夠親眼目睹圣嬰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