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夜又落下一場大雪,眾人今早起來,只見潔白晶瑩的雪花掩去人們昨日活動的痕跡,將世界裝扮得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這一日,蘇府一家人待在家中,等著親朋好友們前來拜訪。
但這和宜言并無太大關(guān)系,她仍窩在暖和的屋子里,只偶爾出去打個招呼,收下遞過來的壓歲錁子就好。
日上三竿,自清早便逗留在蘇府中的一撥撥人終于相繼離開,蘇府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寧靜祥和。
約申正時分,溫府一家人登門拜訪。
蘇永崢由下人稟報知曉時,不禁有些訝異。
因著淮揚(yáng)和溫韞之間的關(guān)系,兩府確實(shí)時有往來,關(guān)系很相近。
但以往幾年,可都不會這么早便來拜訪。
也不待多想,蘇永崢吩咐將此事告知舒妤幾人,略整理了下衣袍冠帶,準(zhǔn)備迎接客人。
溫韞同父母很快便走了進(jìn)來。
溫如州和溫夫人并肩走在一處,相伴了二十余年的兩人身影很和諧。
溫韞伴在溫夫人身側(cè),他略退后一步跟隨著,步伐穩(wěn)健,不疾不徐。
三人被迎入待客的正廳之中。
座位上已沖泡好了上等的碧螺春,碧綠清澈的茶湯中卷曲細(xì)長的茶葉沉沉浮浮,氤氳熱氣裊裊升起,香氣濃郁。
三人在側(cè)首入座。
新年來訪,無外乎是說些互相祝頌的話語,奉上賀禮后,再隨意閑談些無傷大雅的逸趣瑣事。
本就是年節(jié),無甚大事,是以蘇永崢在稍加試探了他們的來意之后,發(fā)現(xiàn)似乎并無異樣,也逐漸放松下來。
溫如州學(xué)識淵博,且眼界開闊不同凡俗,蘇永崢倒也能和他談到一起,不覺無趣。
溫韞不時開口說上幾句,話語也切入得恰到好處,自然而不顯突兀。
溫夫人則被舒妤請到了后院,兩人隨意地說著話,談些女人家的事情,頗為自在。
恰巧宜言前來找舒妤時,迎面碰上了在府中做客的溫夫人。
宜言簡單施了個禮,抬眸時毫無雜志干凈如水的眼底已然漾開了笑,唇角上揚(yáng),勾起溫軟的弧度。
“言言,到我身邊來。”溫夫人招手對她喚道。
宜言此時并無在家人面前的隨意莽撞,而是姿態(tài)得體地緩緩邁步走近。
即便如此,還是能看得出小姑娘腳下較之旁人明顯輕盈的步伐,透出她性情中的那些靈動與活潑。
她走到溫夫人面前,輕輕軟軟地喚:“伯母。”
小姑娘眸光純凈,明顯是被家中保護(hù)得很好,眼底并無半分俗世塵埃,盈盈笑意流轉(zhuǎn)其中,似有細(xì)碎的光芒閃動,仰面溫軟馴順的模樣格外討人喜愛。
連嗓音都干凈得似乎可以滌盡塵世污濁。
溫夫人目光稍帶考量地笑。
這樣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乖巧懂事,又帶著點(diǎn)活潑的感覺,兒子若是能娶進(jìn)門,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反正家中也無甚大事需要照看,娶進(jìn)來由兒子繼續(xù)寵著也未為不可。
只是迎上宜言的眸光,溫夫人忽然有些發(fā)愁。
不過小姑娘的年紀(jì)還有些小,看起來完全沒開竅啊,這就有些麻煩了。
因?yàn)樗齼鹤?.....也沒開竅啊。
想到這,溫夫人頓時愁得不行。
她看著面前淺笑嫣然的小姑娘,不自覺地放輕語氣,問了幾個她的喜好方面的問題。
也許是由于兒子的緣故,小姑娘很歡快地悉數(shù)答了,還答得十分詳細(xì)。
答完之后,小姑娘撲閃著長睫,眸子清清亮亮地軟聲問起了自家兒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