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把細長的苗刀就直直沖他劈來,刀上蘊含的靈力波動幾欲泄出,男子不敢硬抗,只得松開顧晞的手,側身躲過了這一擊。
這一刀來得凌厲迅猛,雖是被暗中偷襲,但男子卻躲閃的從容不迫,腳下踏著詭秘玄妙的步法,瞬息間就化解了這勢如破竹的一刀,反手將柳邑的刀扔了回去。
此刀名為純?yōu)t,乃是柳邑拜師之后于泫云宗的藏劍窟中所得,萬劍之中的唯一一把刀,其威力雖比不過神刀血焱,卻也大小是個仙器,銳利無比,柳邑目標明確,精準的沖著這男子握著顧晞的那只手而去,其上還蘊含了柳邑足有六成的功力,因此這青衣男子雖然破解的輕易,卻也不得不將顧晞松開,專心致志的對付柳邑。
這峽谷照不進陽光,本就陰暗,配上柳邑那張陰沉如水的刀削般的臉龐,竟是驚人的森寒:“過來?!?br/>
他隨手接過了青衣男子反扔回來的純?yōu)t,遙遙的望向顧晞,伸出一只滿是刀繭的,修長的手。
顧晞沒見過這樣的柳邑,一時間有片刻的猶豫,然而當她對上他瞬息之間變得更加陰冷的眼神之后,顧·慫·晞立馬不假思索的走了過去。
平時的柳邑冷漠是冷漠,但更多的是不屑同人計較的淡漠,而這時的柳邑……顧晞不敢想象若是她再敢拖延一刻柳邑會做出什么。
她轉身轉的那般堅決瀟灑,完全忽視了身后男子嘴角瞬間消失的笑。
他將手中的折扇一展,那小小的扇子在他手中好似開了光,靈巧的轉了幾下,扇上還描了一幅活靈活現(xiàn)的美人畫,端的是一派風流瀟灑。
“這位兄臺,似乎對在下頗有敵意?”男子姿態(tài)從容的迎向柳邑冰冷的目光,絲毫不懼,柳邑卻是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直戳了當?shù)乃土舜巳藘蓚€字:“騷包。”
顧晞無比佩服柳邑。
別看此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引戰(zhàn)能力卻是強得一匹,僅僅兩個字就讓剛剛還從容不迫,溫文爾雅的青衣男子瞬間黑了臉,眼睛一瞇,殺氣四溢。
二人一個氣場冰冷,一個煞氣逼人,兩兩對峙,一副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架勢,讓夾在中間的顧晞頗為頭疼。
“干啥呢你們,唱二人轉呢?”眼看著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顧晞趕忙上去拉架,青衣男子她不認識,不好下手,便一把拽過了柳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別搗亂。
這男子來歷不明,修為又如此高深,且剛剛還幫了她一把,看起來似乎并沒有惡意,若是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樹起一個勁敵,實在是有些不值。
于是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將柳邑拽到身后,又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的同時緊緊的握住了他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生怕他一時沖動做出點什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柳邑竟然什么都沒說,老老實實任憑她動作,甚至剛剛還冷冰冰的臉都柔和了許多,只垂眸盯著二人雙手交握之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管怎么樣,他能老老實實的不給她搞什么幺蛾子就好。
顧晞送了口氣,又轉向青衣男子,禮數(shù)周到的行了個禮,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我這位朋友脾性向來不好,望公子能多多包涵?!?br/>
“小女子顧晞,這位是泫云宗柳邑,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柳邑那把純?yōu)t頗有來頭,名氣也不小,只要稍稍打聽一下便知道是天下第一刀修柳邑的配刀,因此顧晞并沒有隱藏他倆身份的意思,順道還重點提了提泫云宗的名頭,若真有什么矛盾的話,就去找泫云宗好了。
“姑娘不必多禮,在下名喚祝祈?!弊F碚Z氣淡淡,一雙狹長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緒,目光卻無知無覺的飄往顧晞握著柳邑的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手腕上是有花嗎,為什么都往這里看。
她忍不住低頭瞥了一眼,啥也沒有。
“不知公子來這太江山所為何事?方才多虧公子出手,小女才得以脫困,若是有什么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小女一定竭盡所能。”
雖然不知道這祝祈來到這里有何目的,但顧晞還是盡量將場面話說的漂亮,至于幫不幫,怎么幫……那就是套出話之后的事了。
然而這話才剛說完,柳邑就頗為不滿的望了過來。
‘沒有他我也照樣能救你?!?br/>
顧晞側過頭假裝沒有聽見柳邑的傳音入密,只是手上的力道稍微緊了緊,示意他別說話。
這句話似乎取悅了男子,剛剛還面沉如水的他突然又如浴春風起來,語氣傷感:“在下來此乃是為了尋找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