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希茨菲爾頂著通紅的鼻子接待了格布里納,告訴他他們今天就可以動身。
格布里納非常高興,但臨走的時候還是充滿糾結(jié)的問了個問題。
“可否請您告訴我,您當時是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走哪條路來的?”
“是的,就是這樣!”
格布里納一邊點頭一邊露出困惑的表情。
有少女贈送的寧神香,他暫時擺脫了噩夢的困擾。但這個問題又成了新的困擾,這兩天一直讓他不得其解。
“因為那種黑色的泥在冬天只有那條路有。”
希茨菲爾嘆息一聲。
“可能你沒注意到……是的,因為室外溫度很低,踩上積雪后鞋底的污垢會硬化結(jié)冰,看起來沒有那么明顯。但你在我地板上留下的鞋印還是太耿直了?!?br/> “當然,黑泥到處都是。但我說了是‘冬天’。冬天其他地方的泥不是被積雪覆蓋就是被凍硬,可不會這么容易就粘上鞋子。只有碼頭和廠房區(qū)交界的春水街,因為這條街都是工人宿舍,而且集中在路邊兩側(cè)修建有一排澡堂的緣故,總是有流動的水溢到路邊,從那里走當然會踩上軟掉的爛泥?!?br/> “啊,這樣看也沒那么神奇……”
“是的,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之前幾次我不想解釋。好了格布里納先生,回去收拾一下,火車的出發(fā)時間是下午4點,你必須在1點前來找我,不要遲到。”
打發(fā)走格布里納,希茨菲爾開始準備此去的行李。
依然是那只旅行箱,這次她帶了更多的東西。
畢竟考慮到是山區(qū),物流不便。女性身軀護理起來又更麻煩,以防萬一還都得帶著。
子彈。
香水。
書。
筆記本。
幾支吸飽墨水的筆。
更多的衣服。
三雙鞋。
兩塊肥皂。
現(xiàn)金。
還有一些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研究的制香材料。
統(tǒng)統(tǒng)塞到箱子里,壓進去,蓋上鎖好。
對照鏡子攏了攏頭發(fā),鏡面里顯露出一張白皙俏臉,還有一黃一藍的異色雙眸。
輕嘆一聲,對著里面的自己微微搖頭,希茨菲爾重新將眼罩戴好,放棄了扎成馬尾的打算。
冬天冷,頭發(fā)垂下來便于保暖。
她不是戴倫特那種怪胎,在這種天氣里只蓋毯子躺一晚上還能沒事。
莊園和這棟房子都有別人幫忙監(jiān)視,她不再擔(dān)憂什么,檢查好最后的槍套,普朗式的保險,以及在袖口口袋里放上一些零錢,這就拉著箱子下樓。
座鐘指向12:40。
門口,戴倫特和格布里納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前者有些惱火的瞪著少女,后者則期待的看著她,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當然的。
希茨菲爾有些想笑。
對于戴倫特的身份問題,希茨菲爾為了給格布里納造成“先入為主”的印象,提前說明她此行會帶一名助手。
可想而知,這兩人碰面后會說些什么。
戴倫特當然會不開心了。
“你怎么能跟他說我是助手?”
在火車站,排隊的時候戴倫特擠到少女身邊,有些惡狠狠的盯著她。
“我閱歷比你多,我權(quán)限比你高,我是你的引路人!”
“應(yīng)該你是助手才對!”
“你可以直接跟他說清楚,我不介意。”
希茨菲爾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反正這勞什子奇異人士、遠近聞名的少女偵探等等頭銜……都是這幫人編出來的。
她又無所謂的勞。
有本事去跟雇主說這都是假的,倒是去啊——
戴倫特氣的牙癢癢。
但他還真拿現(xiàn)狀沒什么辦法。
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找那位丹特-布萊姆醫(yī)生,看能否根治希茨菲爾的不眠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