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茶館永遠不缺話題。
　　昨日發(fā)生了監(jiān)生彈劾當(dāng)朝首輔的大新聞，今日馬上換成能預(yù)防痘瘡的“牛痘法”大告成功的消息。
　　“你們說‘牛痘法’可靠不可靠？會不會有藥人死了，壽寧侯偷偷把人埋了？皇上獨寵皇后，沒什么事是那位爺不敢做的?！毙率挛锂a(chǎn)生總是會帶來質(zhì)疑。
　　壽寧侯安排的托立馬道：“這事做不了假！壽寧侯買的每一位藥人都在順天府登過記，別莊里又有言官盯著。壽寧侯還請了幾位致仕老臣和京師有名氣的大夫作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死個人瞞不了?！?br/>　　“書上提過‘人痘法’，作用是有，就是得看運氣。要么十個里死上一二個，要么都死了。”有國子監(jiān)的士子質(zhì)疑效果，“用了牛痘法的藥人沒死一個，效果會有傳言的那么好嗎？”
　　“你這書呆子讀書讀傻了？沒死人就沒效果？只要不貴，我一定給我家的娃娃們中?！?br/>　　“應(yīng)該很貴吧，不然鉆到錢眼里的壽寧侯會花那么多精力搞牛痘法？”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皇后娘娘失去了公主，心疼所有得痘瘡的孩子。皇后娘娘撥款，只要是八歲以下的幼童，都可以到惠民藥局免費接種牛痘?！?br/>　　“皇后娘娘心善，不愧是國母！”
　　“皇后娘娘真好！國之大幸！”
　　“皇后娘娘一定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下凡，老婆子回去要給皇后娘娘立長生牌?！?br/>　　在一片贊美皇后的聲音中，有人弱弱地問，“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一開始是太子殿下提供的賞金促成此事？”
　　“太子殿下不是皇后娘娘親生的嗎？”
　　“太子殿下做的事，還不是皇后娘娘背后提點的！”
　　“說到底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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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得知皇后娘和大舅的操作后，撇撇嘴默默吃下這個暗虧。
　　要不是他現(xiàn)在不缺關(guān)注度，一定……一定……
　　媽蛋！孝道的大山壓在身上，一定不能拿兩人怎么著。
　　“高伴伴，從壽寧侯手里拿的一萬兩不還了。全投入到煉鋼廠里。”朱厚照發(fā)了通脾氣。
　　高鳳問：“若壽寧侯府上再來催？”
　　壽寧侯從弘治帝處得知海貿(mào)的事，與建昌伯一起橫插一腳。順帶提到了朱厚照弄彩票點借走的一萬兩銀子。朱厚照一氣之下，帶上了瑞安侯、慶云侯、仁和長公主、永康長公主、德清長公主幾位最親近的皇親國戚，象征性每家收了一千兩的入股銀子。
　　他警告他們，一旦有人把海貿(mào)的消息泄露給官員知道，他會把人找出來并告訴所有人。將來賺銀子的營生都不帶著玩。
　　哪怕是敢在皇宮玩宮女的建昌伯，也不敢與京師所有的頂級權(quán)貴作對。
　　朱厚照想借海貿(mào)的機會嘗試一下聚集宗室、勛貴力量對抗文官的可行性。他認為文官一家獨大，與祖宗們壓制宗室、勛貴勢力脫不開關(guān)系?；蕶?quán)都對抗不了臣權(quán)了，推宦官出來有屁用！
　　“找父皇去。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反正我手上的銀子加起來不足一千兩。還要養(yǎng)活端本宮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敝旌裾沾蛩惝?dāng)老賴。
　　那六萬五千兩銀子是他舍了太子的面子從太監(jiān)們手里借出來的。銀子都要他還，他才到手一萬兩。他冤不冤?。?br/>　　高鳳見他真的生氣了，怕影響到脆弱的母子關(guān)系，勸慰道，“小爺，您要體諒娘娘。娘娘每次給老娘娘們請安，都會聽到納妃的事。娘娘身上的壓力大。有了牛痘法的功勞，能分擔(dān)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