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那么一首歌,能讓你記得我?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記本
沈書辭打給陸小涼:“哪呢?”
陸小涼:“小花園?!?br/>
“你們過來,我開車,一起帶毛毛去防疫站?!?br/>
那邊能聽見毛毛倔脾氣:“我自個兒能走!”
陸小涼:“……馬上到?!?br/>
仇深咬著煙站起來:“走吧,不能真跟他置氣?!?br/>
陸小涼忙點頭同意。
兩人一塊過去,毛毛站在車前,一眼看見仇深嘴里的煙,臉色一瞬間變了,但很快平靜,又是那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對仇深說話:“你別跟著去,以后我的事你別管?!?br/>
仇深沒吭聲,一屁股坐進車里。
陸小涼也不理毛毛,上了車。
沈書辭探出頭,手一伸看了下表:“毛安奇,我就請假一小時,你要浪費多少時間?”
毛毛沒轍,上了車。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車窗敞著,仇深的煙一根接一根,防疫站里的工作人員讓毛毛填表的時候,仇深在一旁咬斷了煙頭。
毛毛領了藥,和水咽下,吃完了想走,被仇深一把拉住手。毛毛甩開他,發(fā)狠:“勞資不想拖累你,咱們好聚好散,別讓自己背太多包袱,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承受不起!”
仇深也吼:“勞資特么說什么了嗎?你憑什么替我決定?你就這么希望自個兒有事?毛安奇你丫給我記著,等你好了這筆賬咱們慢慢算!我告兒你歇了你的心思,不!可!能!”
毛毛紅了眼,頭偏到一旁,陸小涼感動壞了,男人和男人之間原來是這樣的?。壳巴疚床分畷r,能有個人如此堅定不移地在身旁,不顧危險,不想其他,沒有退路,這樣,真好。
陸小涼蹭過去小聲安慰:“毛毛,你別作,別和深哥分開,他離不開你,剛才跟我說的呢?!?br/>
還要想想再勸點兒,忽覺后頸被人揪住,一只大手將她拎起,陸小涼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沈書辭往外頭帶,他出聲跟后頭兩人說:“自個兒解決一下,我就不送你們回去了,毛安奇明天記得來上班?!?br/>
在這種情況下,最害怕的是被人排斥,最需要的是被人需要,最希望的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工作生活。沈書辭的一句話讓毛毛啪嗒掉下一滴淚,他飽含鼻音地嗯了聲。
剩下的事陸小涼再不能親眼見證,被拎出來后她曾試圖逃脫他的大手,可蹦跶幾下因為身高原因只能歇菜,翹著嘴巴被拎上車。
沈書辭沒點火,車停在防疫站門口,他眼尾掃見仇深扛著毛毛出來,直接上了出租車。
他嘆了口氣:“陸小涼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一個科室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不難受?要不我轉(zhuǎn)院調(diào)走?”
他的一句話讓陸小涼驚慌地抬起頭:“別!”
沈書辭又嘆了一聲:“你跟自個兒賭什么氣?那件事有人怪你嗎?是因為你才手術(shù)失敗老人才死的嗎?你也是個老護士了,怎么一點不冷靜?還是我說過你一句?沒有吧?”
他把手往前挪了挪,像是越過什么東西,語重心長:“你得自己過去心里那道坎,就跟毛毛一樣,自己得過去?!?br/>
陸小涼被他說的心里火熱火熱,她以為他一定很生氣,對她很失望,可他原來并沒有。
陸小涼眼眶迅速紅了:“小辭哥對不起。”
本來能壓住的,可他這樣溫柔地勸她,她就無法忍住想哭的感覺,沈書辭看著陸小涼的眼淚感到絕望,他不想看見她哭。
他沒別的辦法,只能耐著性子說些別的:“我在美國也遇到過今天這樣的情況,那時候還是個住院醫(yī),我前一秒還在圍觀另一臺腹腔鏡直腸癌手術(shù),后一秒就被導師抓走上臺拉鉤子,病人車禍導致脾破裂,因為還有顱內(nèi)傷所以我們這邊先開始,時間緊迫,急診排查乙丙肝梅都沒問題,艾滋病檢測沒那么快,但時間不等人,我們選擇開始?!?br/>
他平靜地陳述一件往事,陸小涼的心卻高高懸起。
“脾切除后清洗腹腔,血水順著無菌服流進手套里,我當時沒在意,一整夜的手術(shù),下臺后困得只想找個地方躺著睡一下,不過也就睡了兩小時,接到通知那個病人有艾滋病。”
陸小涼嚇得不輕,也顧不了別的,一下捉住了沈書辭的手,緊緊抓牢,翻來覆去地看,他是沈家的獨苗苗,他要是出點事宋姨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