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長風(fēng)凝目望去,這才看清場中情形,十六名身穿錦衫,腰佩長劍的劍士讓在街道兩旁。
羅長風(fēng)在會稽城住了半年,自然是識得那錦衫的,那是越國王宮衛(wèi)士的“制服”。
在左側(cè)錦衫衛(wèi)士身前,還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看上去四十來歲,頜下一縷山羊胡,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而在街道中央,八名身著青衣,同樣腰懸長劍的漢子,此時正旁若無人的狂笑高歌。
“我劍利兮敵喪膽,我劍捷兮敵無首。”
“咩咩咩……”
羊群在頭羊老白的帶領(lǐng)下,走到了那些青衣劍士身邊,準(zhǔn)備從他們身邊繞過。
誰知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其中一名青衣劍士忽然拔劍出鞘,一劍將老白劈成了兩半。
頭羊老白從頭至臀,被剖為兩片,便如是劃定了線仔細(xì)切開一般,連鼻子也一分為二,兩半羊身分倒左右,內(nèi)臟肚腸都傾了出來。
羅長風(fēng)與阿青齊齊變色,自然不會是因為這精妙的劍法,這劍法在羅長風(fēng)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在學(xué)會白猿與阿青的劍法前,他早已能做到。
讓羅長風(fēng)臉色陰沉下來的是,那老白是羊群的頭羊,已經(jīng)九歲,是阿青從小養(yǎng)大的,最得阿青喜愛,無論青母要賣哪頭羊,阿青都一直不舍得讓母親賣掉老白。
可今日他們沒招誰沒惹誰的走在路上,老白就這么無端端的被人砍殺,這如何不讓羅長風(fēng)憤怒?
阿青來不及悲傷,她怕其他羊兒也遭了毒手,急忙竹棒連揮,將其余的十幾頭山羊趕到身后。
“你為什么殺我山羊?”阿青又氣又急又悲,一雙清澈的大眼中充滿了怒意,已帶著絲絲淚花。
聽了阿青的嬌喝,那殺羊的劍士,將濺著羊血的長劍在空中連連虛劈,嘿笑道:“小姑娘,我要將你也這樣劈為兩半?!?br/> 街旁那瘦瘦高高的官員叫道:“姑娘,小兄弟,快快過來,他們喝醉了酒?!?br/> 羅長風(fēng)瞥了那官員一眼,心知他是好意,卻并未照他所說的做,只是目光陰冷的看向那劍士,手中竹棒以極為細(xì)微,細(xì)微到旁人無法察覺的頻率開始顫動……
阿青依舊怒視著那青衣劍士,嬌喝道:“就算喝醉了酒,也不能隨便欺侮人?!?br/> 那青衣劍士舉劍在她頭頂繞了幾個圈子,賤賤的笑道:“我本想將你這小腦袋瓜兒割了下來,只瞧你這么美麗,可當(dāng)真舍不得。”
“哈哈哈哈……”其他七名青衣劍士齊聲大笑。
“嗤”
“噗”
“呃……”
青衣劍士的笑聲戛然而止,便似正嘎嘎叫喚的鴨子,突然被扼住了頸子。
方才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待定睛一看,便見那與少女一起趕著羊群的少年,手中竹棒已刺入那青衣劍士咽喉。
青衣劍士雙目圓睜,眼中卻是疑惑驚愕之色,似是完全沒弄明白,對方的竹棒,是怎么刺入他咽喉的。
羅長風(fēng)拔出竹棒,聲音冰冷得宛若凜冬,“你殺我的羊,我便要你賠命?!?br/> “找死?!北娗嘁聞κ款D時狂怒,一名身材魁梧的劍士爆喝一聲,探手便握住了劍柄。
“嗤”
“噗”
又一聲破空銳響響起,那魁梧劍士手中青銅長劍才拔出一半,咽喉便已被羅長風(fēng)竹棒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