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魈又折返回來,罕見地憂慮著他們,結果開門便見到“甘雨”在眾人注視下,眼神如死灰般處理著公務,那只握著筆的手,唰唰唰隨著視線挪移,寫下自己的名字。
“不是會盡可能模仿出本人的模樣嗎?甘雨前輩處理工作應該不是這幅快要哭的模樣吧?”煙緋在旁邊端詳著,一手托著腮,略有些好奇問著。
在煙緋印象里,甘雨總是一股弱氣地完成著公務,弱氣不等同于喪氣。
“二重身的模仿是循環(huán)漸進的,精神力和體力都需要時間適應,再加上這段時間折騰,鏡子本身應該也出現問題了?!鼻嚓柦忉尩馈?br/> “甘雨”不聞窗外事,在他們對話的短短幾分鐘,就處理完一份報告,顫抖著手,拿起新的工作報告。
海量的信息鉆入二重身腦中,大腦仿佛不屬于自己,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大腦思維運轉。
魈:“......”
不毀掉鏡子也就罷了,怎么還玩起來了?
見幾人心中毫無負擔,二重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完成著工作,手指微微顫抖著,簽下的筆跡卻是娟秀干凈。
魈一時無言,若不是到服藥時間,他也不想順道折返回來,看到如今這一幕。
責問的話最終沒說出口,選擇轉身離去。
胡桃望了望青陽,又望了望二重身,迫害可憐的鏡子成功了,圍觀工作也有好一會。胡桃的興致早已離去,眨了眨眼睛,跟在魈身后跑了出去。
青陽多看了一眼,覺得望舒客棧內不會出問題,就沒有管她。
出了客房,跟在魈腳后,注意到在前的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旋即又正常行走。
夜色罩空,望舒客棧又重新熱鬧起來,來往歇腳的商客點著客棧內主推的佳肴,三三兩兩相聚,倒是有著身在璃月港的熱鬧氣氛。
胡桃這么一路跟著,跟到了頂樓,看著魈旁若無人地將放溫的苦藥一飲而盡,眉頭不見皺一下,拿起青瓷勺,極為挑食地準備吃杏仁豆腐。
“你...”
魈本想忽視胡桃,他早已習慣他人的視線,偏偏胡桃坐在眼前桌前,尾巴甩了甩,看著卻是樓下的方向。
再準確一些,是原先的客房方向。
“我不明白凡人的情愛,亦無法明白你的做法。”魈看著胡桃,“我以為你的性子,本應該更直截了當些。”
而不是時不時小心翼翼試探,緩慢測量著青陽接受底線。
胡桃的貓耳耷拉下來,像是受到了傷害,一副懨懨不高興的樣子。
魈也知自己不善聊天,更不理解凡人情愛,那種死死抓住一人的感覺實在是無法理解,嘆了口氣,提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是憂慮他拒絕你的請求嗎?”
“我會讓他慢慢考慮。”胡桃的耳朵又重新立起來,“就算過了這個村,還有我這個店?!?br/> “......無法理解?!?br/> 胡桃聲音一沉,因為變成了貓,說話音色也有所變化:“要是他錯過了這家店也沒有關系...”
魈一怔,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抬起手,又不知道如何彌補。
然后,胡桃聲音一轉歡快,甚至帶著連魈都有所心顫的聲調:“因為我開的是連鎖店,總有一家店能抓住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