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東郊有一處棚戶區(qū),以前是個中型鋼廠的地塊,由于鋼廠倒閉,工人失業(yè),生計無啥著落,收入很低,只能貓在大板、鐵皮搭成的窩棚當(dāng)中,雖然這里列入了改造計劃,但還要三四年才能開始清理,于是這里成為了一些三教九流賴以生存的地方。
楊強再住在這一片窩棚區(qū)當(dāng)中,屋子四面都是鐵皮,風(fēng)吹過縫隙有一陣陣的嗚嗚聲,他正躲在被窩當(dāng)中簌簌發(fā)抖,他的身子冷,心里更冷。
他是疤臉劉的一個手下,三天前,他跟疤臉劉去做事,他見疤臉劉親自出馬,還帶了兩個據(jù)說是當(dāng)過兵的狠人,他以為那次的事不過是小菜一碟,誰知道,一個殺神手持雙刀砍瓜切菜一樣輕松砍翻了他們一幫人,他是見機得快,只左手挨了一刀,先跑了,等他回來時,才發(fā)現(xiàn)疤臉劉他們都是手?jǐn)嗄_斷,他不敢上前救治,生怕那殺神還在旁邊埋伏,直到趙老四派的人來把疤臉劉救走,他才手腳發(fā)冷地跑回自己的狗窩,再也沒出去過。
他看著左手上胡亂包扎的傷口,一想起這事,就鉆心地痛,右手禁不住地在被子上抓了又放。
他當(dāng)年也是個很硬的家伙,因為在鋼廠里打架把人打成重傷吃了五年牢飯,出來后就沒再去鋼廠了,由于在牢里考了駕駛證,所以平時就是給疤臉劉開車,也打了不少架,手臂上還有一道一尺長傷疤,是被刀子拉出來的,可他一想起昨晚那個年青人,打心底里就發(fā)寒。
“砰!”
鐵門被一股大力踹開,打在旁邊的鐵皮上,砰砰直響。
楊強再嚇得一拉被子,蒙住腦袋,“別殺我,別殺我!”
過了一會,聽到?jīng)]動靜,楊強再露出臉來,卻是看到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個光頭,來人只是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左手夾著香煙,右手握著一瓶二鍋頭,瞇著眼睛,盯著他,也不說話。
楊強再見不是心中恐懼的人,喝道:“你是誰?想干什么?”
來人正是常戚戚,他找了幾天,終于找到了疤臉劉的這個手下,但疤臉劉和其他人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被易鳴懷疑的趙倫杰也如人間蒸發(fā)一樣,這讓常戚戚心中邪火直竄,加上瑪麗還呆在重癥監(jiān)護病房當(dāng)中沒醒過來,更讓常戚戚有一種想撕碎眼前一切的沖動。
常戚戚不聲不響坐著,抽完了一根煙,再喝下一口白酒后,嘶啞著嗓子問道:“疤臉劉在哪?”
楊強再心里一咯噔,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道:“我不知道你說什么,你滾!”
“滾?!”,常戚戚抬起眼皮,冷眼瞧了他一下,冰冷的目光刺得楊強再縮了縮脖子。
楊強再勉強定住心神,道:“你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常戚戚緩緩走到床前,看出楊強再強自鎮(zhèn)定的神色,冷冷一笑,“三天前的晚上,你在杭心大道上嗎?”
“你到底是誰?”,楊強再臉色徹底變了!
“我是誰?我叫常戚戚,以前有人叫我常爺,但更多的人叫我小人常!”
常戚戚戚俯下身子,然后壓低了嗓門,緩緩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叫小人常嗎,因為得罪了我的人,我會很小人地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你……得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