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到熹微院里。
看著她和離修的臥室里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她面上一喜,拔腿就沖了進(jìn)去。
如以往很多個(gè)夜晚一夜,男子端坐在書桌前,或看書練字或批閱公文。
不過短短十幾天沒見,以沫覺得像過了一個(gè)世紀(jì)似的。
特別是書桌前的男子,聽到聲音,眼眸一抬,滿是溫柔的神色,她當(dāng)即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男子笑容一凝,忙自書桌前走了出來,摟住她低哄:“怎么啦?好好的哭得這么厲害?”
以沫揪著來人的衣服,瞪著一雙朦朧的淚眼,小嘴一張一合的低訴:“我想哥哥了?!?br/>
離修渾身一怔,只覺得連日的疲憊,因這話一掃而空,四肢瞬間像被灌入了靈泉似的,胸口被填得滿滿的,聲音低低啞啞的斥了一句,“傻瓜。”
“不傻,想哥哥才不傻?!币阅p手貪婪的在離修的臉上游走,細(xì)細(xì)短短的胡子,刺得她手指酥酥麻麻的。
感受到以沫指間游走的溫度,離修聲音越發(fā)沙啞的說道:“我也想你了。”
“哥哥瘦了,還長胡子了。”以沫心疼的說道。
離修捏了捏以沫的小臉,調(diào)侃說:“你倒是胖了些啊!”
以沫鼓著雙頰,嬌嗔的抱怨說:“不是你叫人家多吃一點(diǎn)的嘛!”
離修眉眼帶笑的說:“嗯!胖了,也漂亮了。”
以沫嬌羞一笑,突然反應(yīng)過來,驚訝的問:“哥哥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離修刮刮以沫的俏鼻說:“不是答應(yīng)過你,會在你寫完那些臨摹前回來的嗎?”
以沫嬌嬌軟軟的說道:“但是現(xiàn)在才過十幾天而已啊!不可能這么快就打完了戰(zhàn)吧?難道哥哥是因?yàn)槲医裉焐?,所以特意趕回來的嗎?”
“算你機(jī)智。<>”離修十分肯定的給出了答案。
以沫燦爛一笑,撒嬌道:“哥哥真好?!?br/>
離修輕輕揉了揉以沫的臉頰,盯著她艷麗的雙唇,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喉嚨更是滾動得厲害。
“哥哥這次回來還會走嗎?”以沫微咬下唇,期盼的看著離修。
原就紅艷的雙唇,更添水澤。
離修不受控制的低垂下臉,在兩人雙唇只差兩指間的距離時(shí),以沫低低的叫了一聲,“哥哥,我問你話呢!”
溫?zé)岬臍庀娚⒃陔x修的臉上,他瞬間反應(yīng)過來。
困難的挪開雙目,不自然的說道:“這次我是偷偷回來的,大軍才剛安頓下來,軍營里還有許多事情,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br/>
“???”以沫臉色一變。
離修牽著以沫的小手,走到桌邊說:“等你下次再寫完這些,我就又回來了?!?br/>
以沫抬眸一看,原來剛才離修看的是她這些天寫的字帖,而她的字帖旁邊,又多了一疊,粗略一看,比上次的數(shù)量還多一些。
以沫的好心情瞬間去了大半,嘟著嘴說:“哥哥怎么這樣??!給人家一點(diǎn)甜頭嘗了嘗,又收回去?!?br/>
離修哄說:“乖?。「绺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哥哥答應(yīng)你,只要有時(shí)間就會回來看你,好不好?”
以沫揚(yáng)眸,對上離修眉眼間的疲憊,抱怨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了。<>
一雙小手纏上離修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胸口,低聲溫柔的說:“哥哥下次不用急著趕回來看我,你這樣趕路太辛苦了,我會心疼的。”
“傻瓜,這是我們相識以來,你的第一個(gè)生辰,你怎么可能不出現(xiàn)?!彪x修捧起以沫的小臉,微熱的額貼在以沫的額上,一臉溫柔的說道。
以沫笑得滿足,卻是突然‘啊’了一聲,可惜的說:“我不知道哥哥今天會來,要是知道哥哥今天來的話,我就不讓伯母今天幫我送信了?!?br/>
離修捏捏以沫的小手說:“沒關(guān)系,反正早晚會看到?!?br/>
“這倒是!”以沫滿意一笑。
離修摟著以沫朝床邊走去,并問說:“今天生辰怎么過得,都是誰陪著你的,開不開心?”
說起這事,以沫臉上瞬間染了笑意,得意的數(shù)起在國公府收到的幾樣禮物。
說著說著,談到了在沉香樓里,永平公主說的話。
以沫擔(dān)憂的問:“樂兒會不會被選為妃子?。克幌?yún)⒓舆x秀呢!”
離修雙眼一瞇,想起先前查到的事情。
這世回來,他一直在提防太子。
沒想到,無意間竟然讓他查得太子和郡王府的嫡次子關(guān)系密淺。
而正巧這位嫡次子就是上世樂兒的夫君。
“不會,但是你給我記住一個(gè)叫沐子棠的人,千萬別讓這個(gè)人接近樂兒,更別讓樂兒有機(jī)會和他相處,進(jìn)而喜歡上他。<>”
以沫詫異不解的問:“為什么?這人是誰???”
離修說:“他是郡王府的嫡次子?!?br/>
以沫一臉古怪的說:“這人和哥哥有恩怨嗎?不然你為什么會突然這樣說???還是你知道樂兒會喜歡上他?可是為什么,因?yàn)樗L得很好看嗎?”
離修摸摸以沫的小臉,眸光略顯擔(dān)憂的說:“這些事情,哥哥以后再告訴你,你先答應(yīng)幫哥哥這個(gè)忙,好嗎?”
以沫雖是不解,卻也應(yīng)下了這事。
離修不放心的說:“別和樂兒說起這事,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們越是不讓她做的事情,她就會越好奇。”
“好的!”以沫此時(shí)心中的狐疑已經(jīng)升到了最高點(diǎn),只等著離修來解答,卻見他神色有異,未再答她的話。
郡王府一直在暗中支持太子。
就是他,上世一心輔助太子,太子竟然也沒有向他透露一點(diǎn)口風(fēng)。
太子登基后,重用沐子棠,離修上世一直以為是他的原因,沒想到沐子棠私下早就站了隊(duì)。
而上世選妃來得沒有這么快,在樂兒十六歲的時(shí)候。
當(dāng)時(shí)也和這般一樣,只是消息是太子透露出來的。
因著這事,離修對太子也更忠心一些。
只是誰也沒想到,太子表面上表示信任離府,并沒有玩什么,要娶樂兒,借此鞏固兩者之關(guān)的關(guān)系。
私下卻讓沐子棠來勾引樂兒。
否則的話,怎么會這么巧,樂兒就對沐子棠一見鐘情,非他不嫁了,而且正巧在選秀前。
“哥哥……”
好一會,以沫見離修不說話,忍不住叫了一聲。
離修回身,抱著以沫躺到床上,扯過薄被蓋到她的身上,并說道:“哥哥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你不用擔(dān)心?!?br/>
以沫擰著眉,很難不擔(dān)心。
但看離修緊抿的唇,也知道他不會說。
便索性不說這事,問起了邊境的事情。
離修也不樂意把這些陰謀詭計(jì)和以沫說,順著她的話,聊起了邊境的事情。
戰(zhàn)事,以沫不懂,本身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再加上離修不可能跟她說一些危險(xiǎn)的事情,平平無奇的幾件事情,說著說著,她的困意就來了。
離修見以沫的眼皮一搭一搭的,柔聲道:“睡吧!”
以沫一驚,瞪大了眼問:“哥哥要走了嗎?”
離修心疼的摟緊了以沫,灼熱的唇,貼著她的發(fā),低語:“對不起,哥哥把你帶到京都來了,卻要留你一人在這里,但是這件事情哥哥一定要做,這是哥哥的職責(zé)?!?br/>
以沫有些感傷的說:“我知道,我不怪哥哥,哥哥是將軍!所以要保家衛(wèi)國。”
離修見以沫如此懂事,再也克制不住的將灼熱的唇,印在了她的額間,好在理智尚存,沒有更進(jìn)一步。
兩人同榻而眠多時(shí),最多也就抱一抱。
突然被離修這樣用力的親了一下,以沫愣了下,臉上浮起羞澀,心里卻未有反感,反而甜蜜的往離修懷里拱了拱。
離修大手輕撫著以沫的后背,哄說:“趕緊睡吧!”
以沫抬起氤氳的眸子,不放心的說:“那哥哥明天走時(shí),你一定要記得叫醒我噢!”
“嗯!好!”離修痛快的答應(yīng)了。
可是天微亮,準(zhǔn)備起身走時(shí),卻只是在她耳邊輕輕的叫了一聲,“妹妹。”
微弱的叫聲,根本喚不醒以沫。
離修自言自語的說道:“哥哥叫了你??!是你自己不起的。”
昨晚折騰到這么晚,離修實(shí)在舍不得一早叫醒她。
也怕離別時(shí),以沫會忍不住哭泣,他一向最怕她的眼淚。
因此,便索性不辭而別。
睡得沉穩(wěn)的以沫,像是聽到了離修的話似的,不悅的嘟起雙唇,惹得離修一陣發(fā)笑,輕輕揉起她的雙唇。
揉著揉著,離修雙眸暗了下來。
一臉渴望的緊盯著以沫的唇,喉嚨滾動了幾下,低聲商量說:“好妹妹,給哥哥親一口,就一口?!?br/>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br/>
離修一副痞子樣,說著無賴話,整個(gè)就是在欺負(fù)以沫睡著了無法反駁。
看著面前紅艷艷的雙唇,離修不自覺的吞咽了幾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滴上去,灼熱的雙唇碰上以沫棉軟的雙唇,他整個(gè)人突然緊繃了起來。
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伙子似的。
其實(shí)上世,他雖然不屑以沫用那種齷齪的手段嫁給他,但夫妻間該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做過不下百次。
畢竟他再怎么不樂意也是一個(gè)男人,在只有一位妻子的情況下,且妻子還是一位艷光四射的美人時(shí),他沒有道理為難自己不享用。
再說,拋開上世以沫的性格不提,她的美是這世青澀溫柔的她,無法比擬的。
上世的她,如帶刺的花兒,驕傲到睥睨天下的地步,讓許多男人都不敢直視。
更何況每次以沫在床上對他的配合,無論身心,都能讓他得到極大的滿足。
所以他從來就不否認(rèn),上一世的他,對以沫的身體是著迷甚至是癡迷的。
想到這些,離修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手更是不規(guī)矩的在以沫的身上游走。
“嗯……”一聲難受的呢嚀,嚇得離修立即住了手,緊張的盯著懷中的。
好在以沫并沒有因此醒來。
離修也大大的松了口氣。
一刻不敢多留,立即跳下了床。
立在床前,看著床上被他吻過的紅腫雙唇,他當(dāng)即苦笑一聲。
突然有些羨慕起上世的自己。
忍不住對床上的人兒,低低的嘆息道:“沫,快快長大吧!”
離修在床前又立了一會,等到身心平靜后,這才掏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生辰禮物,他親手刻的一根玉釵。
輕輕的往以沫的發(fā)上一插,細(xì)細(xì)欣賞了一會,這才起身寫了一信留在枕邊,后看時(shí)辰不早了,才不得不出房門。
門口,落夏靜立侍候。
離修低聲說:“照顧好她,有任何事都要向我匯報(bào)?!?br/>
“是!”落夏恭敬的應(yīng)了聲,低垂著眼,直到視線中,看不到離修的鞋面后,這才抬眼。
而院里,卻早已不見離修的身影。
落夏在門口守了會,不見屋里有起床的響動聲,便去了耳房休息。
昨夜,怕離修臨時(shí)有事吩咐,她一宿沒睡。
等到以沫醒來,床邊的溫度早就消退。
剛醒時(shí),她思緒尚未回籠,一臉茫然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她猛的坐起來,左右張望叫道:“哥哥……”
落夏聽到聲響,立即進(jìn)屋侍候,就見以沫拿起床邊的信,淚如雨灑的哭訴說:“哥哥,你不守信用,說我叫我又不叫?!?br/>
落夏忙搓了帕子遞上去,勸說:“姑娘別難過了,爺肯定是沒辦法才走得這么久,不然的話,爺肯定舍不得姑娘。”
以沫嘟著嘴,抱怨說:“我又沒有讓他多留一天陪我,只是叫他走時(shí)要叫醒我罷了,可是你看看他這說的是什么話?!?br/>
以沫抖抖信紙,信紙的第一行,就寫明了離修不告而別的原因。
落夏掃了一眼,也是嘴角抽了抽。
她就站在門口,可沒有聽到爺叫姑娘起床的聲音。
只是這些,落夏可不敢說出來,否則的話,以沫不是哭得更厲害。
“爺肯定是舍不得姑娘,所以才沒叫醒姑娘,畢竟?fàn)斶@么疼姑娘,為了姑娘的生辰,特意日夜兼程的趕回來,只是為了見姑娘一面?!?br/>
以沫收了淚,但仍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落夏瞥到以沫發(fā)上的新玉釵,扯開話題說:“爺給姑娘挑的玉釵真好看,很襯姑娘的氣質(zhì)。”
以沫愣了下,慌亂的在頭上摸了摸,抽下一根玉釵,輕輕摩擦了下,竟然在釵上看到了她與離修的名字,當(dāng)即露出一臉傻笑的表情。
落夏只當(dāng)以沫是收到禮物高興,不成想到離修竟有這份心思,只聽以沫得意的獻(xiàn)寶說:“你看,這上面有我和哥哥的名字?!?br/>
落夏抬眼一看,竟真有修沫兩字。
發(fā)釵上刻兩人的名字。
這么明顯的暗示,落夏心想,以沫這下該懂爺?shù)男囊饬税桑?br/>
便望著她,想看她會有什么表現(xiàn),畢竟以爺對姑娘的重視,爺十有*會問這問題。
但顯然落夏高估了以沫。
只見她一躍跳下床,走到鏡子前,美滋滋的將玉釵戴上,一臉滿足的說:“這肯定是哥哥親手做的?!?br/>
落夏甚少表露情緒的一張臉,免不得微微擰了起來,問:“姑娘就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以沫自鏡子望向她身后的落夏,不解的問:“什么其他的想法?”
落夏嘴角一抽,心中卻想問以沫,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這根玉釵是定情信物?
不過看以沫又美滋滋的照鏡子去了,落夏嘴角掀了掀,決定還是不說了。
畢竟這種事情,爺都不打算現(xiàn)在捅破,她一個(gè)丫鬟說漏了嘴,指不定還壞了爺?shù)暮檬隆?br/>
“沒有,奴婢是替姑娘高興?!甭湎牡降椎脑?,換了一個(gè)說法。
以沫笑瞇瞇的說:“我也挺高興。”
對著鏡子又臭美的照了照,這才叮囑說:“哥哥留下的信里有提,這事不能和任何人說起,你記得別漏嘴了?!?br/>
落夏忙答,“奴婢知道,請姑娘放心?!?br/>
“嗯!”以沫一笑,哼著小曲就換了衣服出去晨練了。
中午一家人用膳的時(shí)候,以沫側(cè)面打聽了下,見程氏也不知道離修昨晚回來過的事情,便索性連程氏都沒有說。
畢竟離修回來看她了,卻不看望程氏,她覺得說出來,程氏再是大度的一個(gè)母親,心里怕也會有些不舒服。
當(dāng)天程氏就暗中替樂兒張羅起婚事。
隔天下午,她桌上就收集了京都大半公子哥的畫卷。
如此三天,程氏自個(gè)兒挑挑撿撿后,留下其中三幅。
細(xì)細(xì)斟酌了下,便讓丫鬟叫來了樂兒。
以沫陪著樂兒一起來的,程氏見了,溫柔的讓她們坐下后,才說:“這是娘覺得還行的,你自己看看,若是不滿意,娘再重新選?!?br/>
樂兒大大方方的接過,將畫卷展開了與以沫一起看。
拿在手里第一個(gè),樂兒一看就不悅的嘟起了嘴,“這是太史令家的公子吧!聽說已經(jīng)中了舉人,明天就要下場考狀元了。”
程氏說:“這說明他有出息,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不是挺好的嗎?”
樂兒不痛快的說:“哪里好了啊!以后我和他上街,遇上地痞流氓,還得我出手保護(hù)他,我才不要呢!”
樂兒說完,將就他的畫相丟到一邊。
程氏無奈的說:“他不喜歡,你就再看另一個(gè)?!?br/>
樂兒拿起另一個(gè)一看,一句話都不說,又丟到另一邊。
程氏低嘆:“怎么,又不滿意?”
樂兒癟嘴,說:“娘,我不要嫁給書生啦!文文弱弱比起姑娘家都不如,和這種書生站在一起,我覺得自己比較像一個(gè)男人。”
程氏抱怨說:“書生有什么不好,以后做文官,就留在京都,總比外放強(qiáng)多了,你看看你爹和哥哥們,一年有多少天在家里,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樂兒眼一瞪,說:“反正我就不喜歡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打不過我,就別想娶我?!?br/>
程氏指著最后一張說:“那這位呢!郡王府的嫡次子,長得一表人才?!?br/>
樂兒多看了一眼,挑起眉說:“是長得不錯(cuò),但一個(gè)男人要長得這么好看做什么,娘挑的肯定是書生,我才不要?!?br/>
話雖如此說,但樂兒的目光還是在畫卷上多留了一圈,至少比看前兩副的時(shí)間要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