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四年十一月,孫承宗以西巡名義至薊州、昌黎,報請以十一月十四日入朝賀萬壽節(jié),覲見天子面奏機宜。
魏忠賢得到消息,恐其擁兵“清君側(cè)”,嚇壞了,來到天啟皇帝朱由校的寢殿跪在御床邊痛哭,皇帝是很信任魏忠賢老太監(jiān)的,見他哭成這個樣子亦為心動,當(dāng)即命內(nèi)閣擬旨。
以“無旨擅離信地,非祖宗法”為名,令其返關(guān),孫承宗無奈,只好返回。事后,閹黨利用這件事攻擊孫承宗“擁兵向闕,叛逆顯然”,但天啟皇帝不好騙沒予理會。
黃勝進了關(guān)城來到孫承宗大人的官署,卻被告知孫大人去薊州了,至于什么時候回來無人知道。再去找熟人馬世虎,他跟著馬世龍帶兵護衛(wèi)孫大人一同去了薊州。
這里舉目無親,也沒有其他熟人,三人只好來到驛館住下。剛剛洗了一把臉,黃明理就樂呵呵道:“大人,卑職認(rèn)為與其在這里傻等孫大人,還不如去何家看看,何家小姐說不定已經(jīng)望眼欲穿呢?!?br/> 何家?不是黃明理提醒,黃勝都想不起來還有自己的準(zhǔn)老丈人在這里呢。黃勝有意不來這里,其實是害怕和一個根本不認(rèn)識的女人結(jié)婚。
黃明理這小子娶了兩個女人,這一段時間日子過得滋潤,想黃勝也早一點把親事辦了,他一聽說來山海關(guān)公干,就存了去何家的心思,來時已經(jīng)把黃勝的婚書帶上了,想見了督師大人后就去何家。
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他改變了主意,要黃勝現(xiàn)在就去。
黃勝是現(xiàn)代人,最怕從天而降一個老婆,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是個殘疾人都有可能。
他推脫道:“明理,我看這門親事就算了吧,人家還不知道認(rèn)不認(rèn)呢?!?br/> 黃明理自信滿滿道:“不可能,大人您現(xiàn)在是官老爺,他們何家還不知道呢,見了您肯定喜出望外?!?br/> 韓廣也道:“大人,您這樣的英雄誰看著不愛,何家可是祖上積德了?!?br/> 兩人都勸黃勝去認(rèn)親,黃勝被他們糾纏得沒辦法只好同意去看看再說,但是要求他們低調(diào)不要搞得人盡皆知,萬一何家有了什么變化才有回旋的余地。
這兩個小子只要黃勝答應(yīng)去何家,什么條件都依。
黃勝換上了士子的青衫,帶著身穿普通家丁服飾的黃明理、韓廣出了驛館,何家在這里很出名,馬上就打聽到了地址。
來到豪華氣派的何府門前,黃明理上前傳話,看門的家丁聽說是未來的姑爺來了,不敢怠慢一溜煙跑進去報信。
不一會兒就被人引進了何府,帶到了一個小院子,何家的家丁陪著笑臉道:“黃公子遠道而來想必還沒有吃飯,先在這里住下,用了飯再說?!?br/> 隨即就有人送來了七八樣菜肴,不算豐盛也不寒酸。這時來了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陪著的家丁介紹道:“黃公子,這位是何家的管事何伯,老爺今天不在家,他回來了我們就帶您去拜見?!?br/> 何伯坐下仔細(xì)打量黃勝幾眼道:“黃公子,小老兒名可有,您直接稱呼小老兒名字即可?!?br/> 黃勝客氣道:“何伯,您是長輩,學(xué)生如何敢放肆,不知何時能夠見到伯父大人?“
何伯避開這個話題開始問黃勝來這里的經(jīng)過,黃勝把逃亡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當(dāng)然沒有提后面斬殺建奴的事情。
黃明理、韓廣心里相當(dāng)不痛快,他們兩人也經(jīng)歷過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有了定力,都忍著不動聲色。黃勝兩世為人當(dāng)然看出來這何家有古怪,也不以為意,依舊談笑風(fēng)生。
何家的內(nèi)院后堂,何賢何老爺如熱鍋上的螞蟻直轉(zhuǎn),何夫人在旁邊直嘆氣,其他幾個姨娘都嘰嘰喳喳爭論不休。
一個年輕的女子在哭泣,她道:“爹、娘女兒怎么如此命苦呀!好不容易定下了稱心如意的親事,沒幾天就完婚了,這半路殺出個黃公子,女兒該如何是好?”
何家、黃家約定的婚期以至,而廣寧淪陷黃家人生死不知,后來派人多方打聽,也杳無音信。何家人都認(rèn)為黃家應(yīng)該遭了難,就在今年春天重新給唯一的女兒定下了親事。
這一次結(jié)的親家不錯,乃是永平府臺張家,那位張宏亮公子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庶出,排行老四,張家人都喚作四公子。
他在夏天來何家住了一些日子,風(fēng)流倜儻的四公子跟何家小姐桂蘭私下偷偷的見了幾次面,兩人對上了眼、難舍難分的。婚期已近定下,張家準(zhǔn)備月底就來迎娶何小姐。
何老爺嘆了口氣道:“唉!為父也不知黃家小子如此命大,竟然從建奴那一邊逃了回來,如今人家有婚書為憑,要是鬧將起來這可如何是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