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過后的清晨,楚碑出現(xiàn)在守天衛(wèi)衙門,把一封信交給了近些日子負責一應事務的某位副統(tǒng)帥。
這位副統(tǒng)帥匆忙進入皇城,把這封信交給了上面。
僅僅半日時間,這封信便傳遍了皇城內(nèi)的所有大人物的手。
日上高頭的時候,昨夜那個青衫女子主動找到了江朽。
道歉。
鄭重道歉。
看著青衫女子認真的模樣,江朽對楚碑越發(fā)的有興趣起來。
終于,楚碑在江朽的引領下,在攬月樓內(nèi)見到了寧知薇。
“老夫楚碑,缺月宗安浮生的小師叔,要收你做唯一的徒弟?!?br/> 楚碑在見到寧知薇的第一眼時便直接說了這么一句話,很是突兀,但寧知薇并不覺得突兀。
她繞著楚碑轉(zhuǎn)了幾圈,不知是在觀察那根拐杖,還是在數(shù)他有幾根胡子。
“有什么好處?”
不知道轉(zhuǎn)了幾圈之后,寧知薇忽然停住腳步,認真盯著楚碑,只是那雙眸子里始終溢滿冷漠。
楚碑沉吟片刻,說道:“你能得到隨云王朝內(nèi)最好的念力修行條件?!?br/> 寧知薇搖了搖頭。
楚碑深吸了一口氣,又道:“缺月宗年輕一輩的小家伙們都得稱呼你一聲小師叔,他們可是都和你差不多的年齡,就連我派宗主都是你的師姐?!?br/> 寧知薇眼簾微垂,沉默了下去。
楚碑臉上浮現(xiàn)些許笑意,本以為寧知薇馬上就要答應,卻看到她依舊搖著腦袋。
江朽靠著窗看著街道上的場景,臉色有些許變化,越來越多的人正在靠近攬月樓,難道已經(jīng)有人知道楚碑在這里?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許是因為楚碑的那封信已經(jīng)天下皆知。
連這個活了近百歲的老頭都出現(xiàn)在了離川,既然給皇宮傳了信,想必他已經(jīng)見到了寧知薇。
即便這些人無法將寧知薇收入門下,也能見證一段佳話。
攬月樓再次熱鬧了起來。
“你為什么想收我為徒?”
寧知薇忽然問道。
楚碑輕嘆了口氣,悠悠說道:“老夫一生沒有傳人,眼看已到大限之日,能夠遇到你這么個滿意的傳人,怎么能不心動,況且缺月宗內(nèi)有一道傳承就算是浮生那丫頭都無法繼承,我想你或許可以。”
寧知薇看著那張蒼老的面孔,深邃的皺紋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滄桑。
“條件很誘人,我拜入你門下,成為安宗主的師妹,若是再得了那道傳承,無論今后發(fā)生什么,我都與缺月宗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我不想這樣,太麻煩?!?br/> 她的聲音很平靜,就像一粒塵埃落到水面上,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聞言,楚碑倒是沒有太大反應,站在窗口的江朽卻是心臟一顫,他深深的看了寧知薇一眼,這丫頭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和他有類似的想法?
楚碑忽然和藹一笑,說道:“人生在世何必如此多的雜念,老夫只是想找個后人,至于以后做什么?會經(jīng)歷什么?全憑你當下心思,你以一己之力挑戰(zhàn)苦海學宮三十六人,想必是為了證道,為何不選擇入我缺月宗見證另一種大道?”
寧知薇眼簾微垂,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的心思我自己知道,正是因為無法果斷斬斷牽絆,所以索性便直接阻止那些牽絆的到來,抱歉,老前輩,您還是另尋他人吧?!?br/> 楚碑神情微滯,眼中流露出無奈和失望的神色,他忽然抬頭看向江朽,沖著他使了個眼色。
江朽見狀,干咳了一聲,走到寧知薇身旁盤膝坐下。
房間內(nèi)陷入沉默,寧知薇低頭看著地面,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
江朽看著那張精致側臉和眼角的美人痣,說道:“你或許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念力修行上,我們都幫不到你,缺月宗是最好的選擇。”
寧知薇嬌軀一顫,抬起頭看向江朽,眸子里閃著微光。
江朽輕輕點了點頭。
寧知薇卻是看著楚碑說道:“您知道我的身份嗎?”
楚碑平靜說道:“無所謂。”
寧知薇嘴角有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一瞬即逝,輕聲說道:“好?!?br/> ……
……
當日江朽展現(xiàn)劍道天賦之后,便被劍圣收為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