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深入腦髓，眼皮跟灌了鉛一樣難以張開，脊背傳來衣服被血漿浸濕的粘稠觸感。
　　李昂艱難地扶著墻壁站了起來，借著下水道那弧形穹頂上昏黃不定的老舊燈光發(fā)現(xiàn)通往地表的通道已經被爆炸引發(fā)的坍塌落石徹底堵住。
　　那漂浮著各色垃圾的惡臭污水在陰暗溝渠里逐漸累積，漫上臺階，偶爾還有幾只瘦小孱弱的黑色臟鼠從石壁角落里鉆出，看到有人急忙縮回頭去，伸出鼻尖輕輕嗅探。
　　惡劣的環(huán)境沒有對李昂造成多大影響，他屏息凝神，將心神遁入識海，查看著自身的情況。
　　周身上百處竅穴已經被打通，靈氣組成的漩渦如同引擎般自行運轉，恢復著被松弛劑麻醉了的肌肉。
　　“這《人仙煉竅法》果然有些不同尋常，只是粗淺推演出第一層，就隱隱有種軀體自成循環(huán)的渾然天成感?！?br/>　　李昂暗自想道：“要是換了別的法門，恐怕早就被這肌肉松弛劑癱瘓了呼吸道，痛苦地窒息而死了。”
　　正當這時，倒在地上的金發(fā)少女也悠悠轉醒，一邊揉著被催淚瓦斯傷害到的雙眼與鼻翼，一邊頗為迷茫地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如果需要說明的話，你現(xiàn)在位于哥譚老城區(qū)第五大道通往沙利文島的跨海大橋前的一百米處公路下方?！?br/>　　李昂不帶一絲感情地輕聲說道：“至于你，現(xiàn)在則應該為自己還能呼吸下水道里渾濁腐臭氣息、而不是在爆炸中成為一灘肉糜，而向我表達感謝。”
　　“.....什么？”
　　灰頭土臉少女顯然沒能弄清楚現(xiàn)狀，更加茫然無措。
　　李昂沒有解釋什么，躬下身去，用隨手撿來的鋒銳石子拉扯著撕開少女的牛仔褲褲腿。
　　“你要干什么？！”
　　少女驚恐萬分地厲聲尖叫，卻被李昂瞬間捂住嘴巴。
　　“閉嘴，蠢貨，我不是那種看到靚麗少女就走不動道的青少年，也不是什么具有紳士的翩翩君子，我救了你的命，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臟跳動都要歸功于我，如果你再大喊大叫，那么我發(fā)誓下一秒你的臉就會被我按在旁邊那條污水橫流的溝渠當中，飲斟著惡臭粘稠的腐敗水流活活嗆死?！?br/>　　李昂的語氣冰冷殘酷，像是在闡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少女被嚇住了，她在自己那個銀行家父親的身上見過這種野獸般掠食者眼神——那是在她爹商談合同，談笑風生間讓幾百個底層家庭徹底破產的時候。
　　“很好，別發(fā)出任何聲音?！币姷缴倥辉俜纯?，李昂滿意地點了點頭，用石子邊緣將她的褲腿嘶啦一聲徹底撕開。
　　他用右手將燈芯絨材質的牛仔褲褲腿結了一個死結形成圓圈，穿過左肩，套住了自己骨折的左臂，使其不至于耷拉在地上。
　　看到少女臉上慶幸的表情，李昂嘲弄地說道：“請放寬心尊敬的女士，我對于你那用名貴化妝品妝點起來的庸俗軀殼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除了你的一條褲腿能幫我固定住手臂外，你對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