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出來,李苒找人找的十分艱辛。她到j(luò)市時是深夜,一下飛機就接到編輯小組的那個人發(fā)短信來。
讓她立刻趕過去,然而臺風(fēng)是凌晨登錄,這會兒風(fēng)力漸起,李苒不可能在這種天氣冒著危險出去,便跟對方留言明早見面。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風(fēng)力逐漸減弱。她從酒店租了車,冒著大雨前往約定的地方。
卻未曾想,她將人心想象的過于簡單,又或是她孜孜不倦地找人給了對方壓力。
總之,李苒到達目的地時,發(fā)現(xiàn)編輯小組在昨晚臺風(fēng)來臨前已經(jīng)全部撤離了。她坐在車里,這才想明白,原來昨晚那人騙了她,至于是何居心她還想象不到。
昨晚那通電話讓她在臺風(fēng)將要登錄時趕過去,若是她在路上出什么事故......對方到底什么居心?
李苒再打電話過去時,面對李苒的質(zhì)問對方故作驚訝,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這么大的臺風(fēng),我以為你不會過去了?!?br/>
事情發(fā)展來這個地步,李苒總算明白了,抄襲的那位大神十有八九跟編輯組是認識的,更甚至就是他們內(nèi)部某個人。
李苒在電話里平靜地問:“你們什么時候抄走?”
對方儼然有種死豬不拍開水燙的意思,:“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們也沒有拿過你的稿件。”
李苒不慌不忙,對方這么耍了她一道后,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興頭上。
抄襲的人能堂而皇之地占用別人的心血,署上自己名字,從道德品質(zhì)上而言,李苒對他們已經(jīng)不具有任何期待。
“說我們抄襲?你去告呀。差點忘了,現(xiàn)在是我們告你,我們的作品發(fā)表時間在先?!?br/> 那頭頓了頓,頗有種貓玩耗子的語氣:“我知道你是誰,可你卻不知道我?!?br/>
就在對方洋洋得意,覺得李苒一定灰頭土臉咬牙切齒時,卻沒想到對面?zhèn)鱽矸浅F届o的聲音。
李苒:“我去過你們編輯組,記得前臺來訪人員登記表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了接待人?!?br/>
說完,她慢而肯定的語氣:“你叫鄭亦清,對吧?!?br/>
那天,李苒去編輯組時他們正在樓上開會,她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無聊時在前臺翻看訪問人員登記表。
記得當初接待自己,拿走稿件的工作人員也叫這個名字。
再聯(lián)想起今天的電話,對方一副對她“知根知底”的模樣。
李苒直接戳破對方的真實姓名,顯然把兩人的對話一下“拉親近”不少。
她聲音悠悠:“但憑這一點,你不認識我的說法便站不住腳?!?br/>
“還有......”
李苒不是那么確定,但仍就故意詐她:“你也是《無思量》的作者吧?”
對方顯然沒想到李苒能直接將她跟《無思量》的作者聯(lián)想在一起,電話里聲音瞬間顯的有些慌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李苒想自己可能是猜對了,起碼到目前為止,她和對方掌握的消息差不多。
“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才能把律師函直接寄到我工作室,而不是寄給網(wǎng)站由他們移交給我?!?br/> “憑這一點,你一定是認識我。常理來說,我跟《無思量》的作者素不相識,但你們編輯組不一樣,知道我的信息,再加上你今天這一而再的挑釁,鄭亦清猜出你是《無思量》的作者并不難。?!?br/> “我聽說,編輯組的所有人工作人員都有競業(yè)禁止不可以即當編輯又當畫手,我說的對嘛?”
李苒顯然猜到對方的最忌憚的那一點,那頭沒再跟她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她再打過去時,一直無人接聽。
如果鵝廠動漫編輯自己披馬甲在自家網(wǎng)站上連載動漫,在公司內(nèi)部來說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們手里本就握著挖掘和簽約各類漫畫作品的權(quán)力,所以按照一般行業(yè)規(guī)則,編輯本人是禁止披馬甲連載漫畫。
打完電話后,李苒心里有了底。打算回n市后好好會會這個鄭亦清。
當她準備開車回去時,才發(fā)現(xiàn)發(fā)動機熄火了。
李苒一臉黑線,真是“好事”成雙,這個時候車熄火,她要怎么回去?
她這一路開過來各種泥水坑里跋涉,車不出問題才怪。打電話跟酒店聯(lián)系處理完車后,她在軟件上打車,沒想到根本打不到車。
她來的這個地方有點偏僻,幾十公里以外的出租車根本不愿意過來,更何況這里是昨晚臺風(fēng)登陸過,路況有些復(fù)雜。
外面下著大雨,連成線的雨水很快將她褲腳打濕,鞋子也浸透。
打不到車她也不著急走,臺風(fēng)和雨總是會停,今天走不了明天再走便是。
又走了兩三公里后,到達市中心。
j市是個縣級市,市中心也依舊偏僻,這種惡劣的天氣幾乎看不到人,好在她順利找到了賓館。
昨夜沒睡好,又開了一早晨的車,當下很疲憊,在賓館吃完早餐后便睡下了。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睡飽之后才悠悠轉(zhuǎn)醒,瞇著眼摸過一旁的手機,被上面顯示的未接來電震得瞳孔放大。
她這是私人手機號,知道的人不算多,來電顯示里賀南方占據(jù)最多,其次是于曉曉,后面還有幾個于鴻霄的。
前面兩個是唯二知道她來j市的人,于鴻霄可能是跟于曉曉通氣過。
看著號碼,她鬼使神差地摁通了賀南方的電話。
電話只不過滴了一聲,那頭迅速地接起,賀南方的聲音伴著呼厲的風(fēng)聲傳過來:“你在哪?”
那頭風(fēng)太大,賀南方說什么她其實聽得不是很清晰,但莫名地她感受到他語氣里的不安......還有壓抑的焦急。
“我在賓館?!?br/>
聽到她在賓館,賀南方整懸吊了整日的心稍稍回落:“你把地址發(fā)過來?!?br/>
說到這里,李苒已經(jīng)從睡意里完全清醒過來:“出什么事兒了?”
賀南方:“j市的臺風(fēng)沒走,而且升級了?!?br/>
李苒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燈,發(fā)現(xiàn)停電了。
她拉開窗簾,外面的雨水將窗戶玻璃糊得一層接一層的,接連不斷雨水從上而下。
天地外一片昏暗,仿佛迎來了世界末日。
臺風(fēng)升級?她這是什么運氣?
下雨,停電,沒車。
她要怎么離開,還沒等她想清楚這個問題。
賀南方已經(jīng)在那頭說:“在原地等我?!?br/>
掛了電話后,李苒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百分之三十的電,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試圖去樓下酒店問清楚情況,發(fā)現(xiàn)酒店大廳也困著許多跟她一樣的客人。
大家情緒看起來都很急躁,有一個旅行團隊伍在人群里嚷嚷著要讓酒店開車送他們?nèi)ボ囌尽?br/>
李苒用剩余不多電量的手機了解了外面的情況,j市被暴雨肆虐了一天一夜,本來說凌晨臺風(fēng)登錄,早上過境哪知突然原地升級,從臺風(fēng)升級到了臺風(fēng)plus。
現(xiàn)在外面積水十分嚴重,車根本走不了。
酒店經(jīng)理耐心地解釋一番,可客人還是比較激動,李苒聽了一會兒覺得再提要求走的話,真是挺難為人家。
于是去前臺買了一些餅干,泡面和礦泉水屯著。
就在大廳吵鬧的不可開交時,人群里有人尖叫起來:“進水了!”
就著手電筒上的光線,大家低頭一看。
大廳果然進水了,而且還在源源不斷地涌進來,大家也不吵了,紛紛轉(zhuǎn)向樓上。
幸好李苒東西買的早,等那些人意識到今天真的走不了,食物很快被一掃而光。
李苒抱著一堆新買的東西,回到房間。
房間比剛才更暗,酒店給每個客人發(fā)放了蠟燭,點起來后,她發(fā)現(xiàn)空蕩蕩的房間亮著一盞蠟燭更顯詭異......
于是將蠟燭吹滅,整個房間再一次陷入黑暗。
人在黑暗,但又不困的時候總是想的格外多,尤其去會想那些跟自己命運完全不相同的軌跡。
外面風(fēng)聲很大,簡直有種鬼哭狼嚎的特效。
她一個人待著,反鎖門后,腦子里亂哄哄。
想到如果當年自己沒有住進賀家,也沒有認識賀南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