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
賀南方壓著眉頭,懷疑的語氣變成肯定。
?
“這就是你這段時間躲著我的原因?！?br/> ?
“因為這點事兒？”
?
這次換成李苒不能理解了：“這算小事嗎？”她輕聲問。
?
拋開心里的霎那間的感動之后,她漸漸地沉靜下心來。
?
這世上有許多原因,導致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賀南方已過而立之年，孩子對他來說是個迫切的而又現(xiàn)實的問題。
?
相比賀南方的此刻的執(zhí)著,她更想要確定賀南方是在明白兩人以后面對的是什么。
?
“賀南方,這不是一件小事?！?br/> ?
“不能生孩子這件事,對于我來說是一件不能選擇的事情,我必須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因為那是李苒的一部分。它既然被創(chuàng)造出來,我就要帶著這個遺憾和自己和解，我不會自怨自艾，也不會恨老天不公平，因為我知道這些并不是我愿意選擇的?！?br/> ?
“但是你不一樣——”
?
“賀南方,你不一樣。”
?
她清淺色的眸子看向賀南方：“這份不完美，你并不是別無選擇?！?br/> ?
“你不必跟我一起過這種.....人生，賀家如果要繼續(xù)繁榮下去，繼承人是不可缺少的?！?br/> ?
“所以，賀南方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
她一口氣說完這些，頗有些決絕的意思。
?
賀南方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她，望著李苒臉上快要掙脫出來的掙扎。
?
相比于李苒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平靜，賀南方的語氣依舊很穩(wěn)：“我知道我在說什么。”
?
“李苒,我說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情。”
?
“如果命運讓我選擇，得到你跟你永遠在一起的代價是沒有一個孩子?！?br/> ?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會怎么選?！?br/> ?
“這么些年,發(fā)生這么多。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下你，當初你向賀家拒婚，對著所有人說你永遠不會嫁給我時，我也沒想過要放下你?！?br/> ?
“你出國兩年多，兩年的時間不能見到你，我也沒想過要放下你。”
?
“當你對所有人和顏悅色，對我冷言冷語，對我冷暴力時，我也沒想過要放下你?！?br/> ?
“李苒，在這個世上我擁有的東西并不多，你是我最珍惜的。”
?
李苒聽著這些話，這么多年里第一次體會賀南方的心路歷程。
?
“我們分手后，我經(jīng)常想——當初我們那么好，后來為什么會將你弄丟了？明明這么愛你，為什么不早點珍惜你?！?br/> ?
相比于李苒的不確定，賀南方眼神清晰又明確：“就算沒有孩子，我也確定我要的是你?！?br/> ?
“所以，我還有機會嗎？”
?
李苒低著頭，眼淚混著淡淡的高興和不知名的憂傷滴在手面上。
?
“你讓我再想想?！?br/> ?
賀南方輕輕地點點頭：“嗯?！?br/> ?
“我不逼你。”
?
他輕聲道：“我以后不會再逼你了。”
?
**
?
病房里寂靜了一會兒，李苒垂著眼神給他舀粥，她剛哭過，眼睛又紅又腫，像覆了一層花生外衣，在清淺的眸色上。
?
一晚粥喝完后，賀南方精神松懈下來：“你去溫莎那里替我拿一份文件，我待會兒要看?！?br/> ?
李苒應(yīng)聲，比起待在病房，她現(xiàn)在更想出去走走，清醒清醒。
?
醫(yī)院離度假酒店不算遠，賀南方從上面摔下來后，便被緊急送了這里。
?
李苒開車重新返回度假酒店，按照賀南方給的房號摁門鈴，摁了半會兒，里面一直沒動靜。
?
她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溫莎，那頭清冷的聲音接起。
?
“嗯？”
?
“我來拿份文件?！?br/> ?
溫莎躺在床上，不知道賀南方搞得什么鬼：“什么文件?！?br/> ?
隨即又突然想到什么，改口：“我去開門?！?br/> ?
李苒垂頭看地面，站在門外，門把咔嚓一聲轉(zhuǎn)動。
?
溫莎出現(xiàn)在門口，她像是剛睡醒，頭發(fā)披散，寬松的浴袍遮不住胸前若隱若現(xiàn)。
?
她往后退了一步：“進來吧?！?br/> ?
直覺告訴李苒里面有人。
?
果然下一秒，從里面套間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誰呀？”
?
那一刻，李苒有種自己耳朵聽穿越了的錯覺，鄭玄......廊怎么會在這里？
?
李苒看了眼溫莎，見她沒什么表情，臉色正常的一點都不像偷情.....
?
溫莎在包里隨便找了一份文件給李苒：“給?！?br/> ?
“賀南方真是勞碌命，腦袋都摔壞了還想著工作?！?br/> ?
李苒一嘴的八卦沒問出口，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溫莎半敞著胸口，進了臥室。
?
?。。?！
?
她看到了什么驚天爆炸秘聞！
?
很快，里面就響起調(diào)笑的聲音，李苒趕緊退了出來。
?
李苒腦子里那點悲秋傷春早已被這件事撞飛的一干二凈。
?
半晌，緩過神來后，莫名地開始心疼起賀南方。
?
也不是賀南方知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溫莎不是他女朋友，顯然跟他關(guān)系也不簡單。
?
他在醫(yī)院躺著，結(jié)果他們倆在賓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