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剛站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引起多少注意,滿街都是看熱鬧的人群,都以為李云也是向前擠擠。
但是當(dāng)李云不斷向前,一步一步直奔國公府的時候,漸漸開始有人察覺到異常,慢慢把視線落在李云身上。
他要干什么?
直奔國公府?
看這少年穿著,應(yīng)該是個流民,流民來湊什么熱鬧,不應(yīng)該乖乖等著施粥么?
不過也有人隱隱認(rèn)出李云,記起這少年曾和程處默并肩而行,于是不免竊竊私語,輕聲議論道:“嘿,你們看到?jīng)],就是這個少年,慫恿小霸王打砸搶……”
“是嗎?他竟然還敢出來?”
“難道是要替小霸王去挨揍?”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個帶種的?!?br/> 百姓竊竊私語,閑漢議論紛紛,人群中李世民和兩個臣子微微皺眉,房玄齡有些擔(dān)心道:“此子站出來意欲作何?莫非真要替程處默受過?不應(yīng)該啊,老夫觀此子頗為聰慧,應(yīng)知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br/> 長孫無忌輕捻胡須,猜測道:“怕是少年之人的沖動,做事還是少了幾分沉穩(wěn)?!?br/> 兩個臣子各持己見,李世民卻沉默不發(fā)一言,皇帝虎目隱隱閃爍精光,分明帶有若有所思之色。
不遠(yuǎn)處墻角那里,楊妃又小聲向長孫求問,好奇道:“姐姐,他要干什么?”
皇后鳳眉微皺,語帶思索道:“本宮也有些吃不準(zhǔn),這孩子行事太突兀,他忽然這么站出來,真是有些看不穿?!?br/> 楊妃有些泄氣。
長孫忽然又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如果非要本宮猜測,我猜他可能是要勸架。他想喝止盧國公夫婦繼續(xù)打人,不準(zhǔn)他們再這么責(zé)打程處默……”
勸架?
還喝止?
他有資格么?
楊妃更加泄氣,滿是無奈道:“盧國公訓(xùn)子,崔家姐姐參與,此事拿到哪里都是天公地道,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來,別說他現(xiàn)在還只是流民,就算他真是西府趙王的子嗣也白搭。古訓(xùn)有云,父母教子,責(zé)無旁貸,即便棍棒相加,旁人也只能說一聲打得好……”
“妹子,你錯了!”
長孫忽然搖了搖頭,鳳目微閃道:“他還真有資格勸說,甚至可以直接喝止。”
楊妃糊涂了。
……
卻說李云一路上前,就那么堂堂正正走上了國公府的臺階,他忽然拱手正經(jīng)一禮,滿臉微笑道:“兩位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不如給我一個薄面,且將程處默放過一馬。如果你們再這么打下去,可別怪鄙人出言斥責(zé)啊”
給你個薄面?
放程處默一馬?
還出言斥責(zé)國公?
乖乖,真是天下奇聞!
你有什么資格?
滿街百姓唏噓一片,都覺得這流民怕是腦子抽抽了。
老程也有些犯迷糊,瞅著李云上下直打量,似乎有那么一晃的功夫明顯在愣神,他分明在盯著李云的臉龐仔仔細(xì)細(xì)的看。
好半天過去之后,老程突然冷哼一聲,故作不悅道:“娃娃,好大的口氣啊。老夫門前教子,說出去天公地道,你出言斥責(zé)?你什么資格?”
李云笑容不變,忽然緩緩仰頭,悠悠道:“天地君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