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未曾想到燕明珠會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那少年抬起頭，一雙眼格外清亮。少年素衣，身姿高挑，相貌清俊，像是和周圍的一片翠竹融為一體。若是不知，恐以為是竹中仙。
燕明珠的目光從他身上掠過，然后落在地上。
元珍看著少年，“容華也一起回去吧。你覺著呢？”
容華輕抿了一下唇角，最后點了頭。
燕明珠抬眼，“他不能開口，回了帝京……”
元珍笑了笑：“你照顧著他不就行了嗎？”
“……我……好吧�！�
元珍摸了摸燕明珠的發(fā)頂，“以后，娘也不在身邊，就剩你們兩個人，你們在一起，相互扶持，娘……和你阿爹還有……都會放心些�！�
元珍知曉自己就算靜養(yǎng)也時日無多，何況人生來就必有一死�；蛟缁蛲恚且欢ㄌ硬贿^死亡的宿命。生命的起始就注定終結(jié)，所有人的人生最后流向的都是死亡。她也沒什么不甘，不舍的也只有她的女兒明珠。
燕荃不在了，不久后她也恐怕不在了。只剩下明珠一個人了……
思及到此，元珍的眼底有些濕潤。
燕明珠張了張嘴，卻也說不出什么。心中有一種類似于荒蕪的感覺。
院中，一片寂靜。
容華雖口不能言，可是他能聽得到，也看得見。有些事，是注定了結(jié)果。就算并非是如人所愿，可……又能怎么辦呢？
陽春三月，可是三個人心里都是隆冬寒季。
——
次日，燕明珠坐在書案前，書案上鋪著紙筆。她的目光投放到某一處，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