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氣可不怎么好。”
就在楚周聽到陳金輝的上一句,以為那個老吳是啥可怕人物的時候,就聽見對方添了這么個話。
“這脾氣再壞,也是能溝通的吧?”楚周小聲的問道。
他一邊跟陳金輝打著電話,一邊還一心三用,看著在旁邊沉迷刨坑挖泥鰍的大黃和魚竿。
大黃此時的已經(jīng)刨出來了個半米深的泥坑,而且因為湖邊的土夠濕夠軟,它半個身子都粘上了泥巴,偏偏大黃還傻呵呵的沒停下。
這狗怕是要不的了。
楚周決定回去的時候跟大黃保持距離,不能讓它玷污了自己珍貴的道袍。
“那你可想的太美了。”陳金輝感受到楚周的樂觀,難得損了他一句,“吳有量那家伙可是鎮(zhèn)子上有名的黑臉,以前還把誰家的小孩兒嚇哭過呢!跟他名字一點都不符,哪里‘有量’了?”
這么兇殘?
楚周回憶了一下那人的相貌,雖然表情很臭,瞧起來的確有點兇悍之氣,可作為一名會望氣看相的道士,楚周透過外在看本質,覺得這人從本質上來講,還是挺好的。
陳金輝嘀嘀咕咕著,把吳有量的事兒跟楚周說了。
“這人年輕的時候是鎮(zhèn)上的刺頭,雖然不算太混,可平時撈人家魚塘的魚也是不留手的,讓魚塘主抓著了還敢抄著扁擔跟人干架……”
臨湖鎮(zhèn)是什么地方?
靠水吃水的地方!
在幾十年前不怎么發(fā)達的時候,哪家都把自己養(yǎng)的魚當寶貝看著,在那個時候,魚不僅僅代表著錢,還代表著臨湖鎮(zhèn)人的生活!
在交通不便不能外出打工的年代,養(yǎng)魚吃魚就成了臨湖鎮(zhèn)居民生活養(yǎng)家的支柱!
而吳有量竟然跑人家的塘里面偷魚,可見多讓人討厭了。
楚周也明白這在十幾二十年前代表著什么,畢竟原身的記憶里可還有小時候背著地瓜去上學的事兒,話說那時候的辣條還有一毛錢一包的,現(xiàn)在都升到幾塊錢了。
時移世易,連錢都變了模樣。
所以他當下就問,“所以這人讓鎮(zhèn)上的給揍了?”
“這倒沒有,”陳金輝告訴楚周,“后面是他爸出事了,人沒了,他媽年紀也大了,吳有量就成了家里的頂梁柱……他也成熟了點,沒再鬧事?!?br/> 算算年紀,陳金輝跟吳有量還曾經(jīng)是一個中學的同學來著,對于他家當時的情況記得也算清楚。
“不過他安分了沒幾年,后面因為嫌在老家賺不到錢,就跑到外面打工去了……”八卦到這里,陳叔特意跟著楚周嘀咕,“說的好聽是打工,其實有跟著他一塊去南粵省的人傳回來話,他是干那啥的……在外面恰爛錢呢!”
“這就有點夸張了吧?我瞧著那位不像恰爛錢的人??!”楚周頓時想起了自己看過的吳有量面相,覺得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決為好。
“唉,我也不太懂,你曉得陳叔我是沒怎么出過門的?!标惤疠x說道,“我說著這些很多都是做生意的時候,從別人那兒聽過來的……你見過他走路的樣子吧?一瘸一拐的,大家都說他是給人當打手,結果把自己給害了!”
“不像不像,他身上沒啥兇煞之氣?!背苋耘f搖頭。
陳金輝這個肉鋪老板殺豬多年,身上帶的血氣都比吳有量濃郁呢,楚周還是不得信這話。
“你不信算了……”陳金輝嘆道,“反正這幾年吳家也沒啥事出來,吳有量應該也是脾氣好點了。他腿腳不好回了老家后,就做著給鎮(zhèn)上人賣水的生意,并不怎么賺錢。家庭情況的話……他老娘還在,有個外地復讀的兒子,所以還是比較缺錢的。”
“你要是必須到手他家那棵樹,出點錢,應該能成。就是你自己得小心點,別看老吳長的沒你高,其實人家壯實的很,你個瘦巴巴的毛頭小子,指不定一巴掌就能被撂倒了。”他給楚周叮囑著。
陳金輝雖說是鎮(zhèn)上的土著,但和吳有量的關系并不咋樣,所以不能給楚周說上幾句情面話,更何況他現(xiàn)在人還在外地,只能讓大侄子自個兒干事了。
而楚周則是在心里算了幾下賬,估摸自己有底氣盤下那棵梧桐樹,就跟陳金輝道了謝,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