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鄧弈這樣說,驛丞以及車夫都露出輕松歡悅的神情。
“我們一定轉(zhuǎn)達到。”車夫說,“王爺今日本想與大人暢談,可惜時機不合適。”
鄧弈忽的笑了,又若有所思,莫非那時候楚昭不是不想跟中山王府有來往,而是不想讓他跟中山王府有來往?
消息說楚岺派了副將來見楚昭,是楚岺這短短一見給女兒交待的嗎?
他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驛丞忙道,“王爺問,現(xiàn)在是去京城的時機了吧?”
鄧弈回過神,伸手拍了拍車門:“這個只是我給王爺送結(jié)識楚家女機會的酬勞,其他的,要另算錢的?!?br/> 驛丞也不惱,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br/> 鄧弈沉吟一刻,看向京城的方向:“現(xiàn)在的確是可以去京城了,陛下身體不太好,太子未穩(wěn),三皇子長成,可以說熱鬧得很啊。”
驛丞歡喜地說:“那我們世子就護送楚家小姐進京吧。”
這也是原本說好的安排,但,鄧弈戲謔地看他:“你們家世子沒能討到楚小姐歡心,楚小姐是不會同意世子護送的?!?br/> 驛丞嘆氣:“是,大人,王爺也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請大人幫幫忙?!?br/> 鄧弈搖頭:“我可說服不了那位楚小姐,不過。”他看驛丞,“如果在我職責(zé)內(nèi)的事,我必然責(zé)無旁貸。”
說罷拍了拍驛丞的肩頭,示意護衛(wèi)處理這邊的錢財,轉(zhuǎn)身離開了。
驛丞沒敢留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鄧弈穿過喧鬧的后院,剛走出來,一個護衛(wèi)上前低聲說“有人在這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br/> 鄧弈哦了聲“誰?”
竟然有人窺探他?
護衛(wèi)說:“是楚小姐的婢女?!?br/> 楚小姐啊——鄧弈若有所思。
“本想喝問。”護衛(wèi)低聲說,“但她跟雜役說話,還要了一些藥草。”
后院人雜,什么人都可以走動。
那婢女來這里合情合理,他們沒資格喝問,甚至還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想多了。
鄧弈沒說話,剛走到自己的住處這邊,就見廊下陰影里站著人。
“誰?”他停下腳問。
身后跟著的護衛(wèi)們立刻要上前。
“鄧大人,是我?!背衙φf,站出來。
鄧弈看著夜色里更加嬌小柔弱的女孩兒,問:“楚小姐有什么吩咐?”
楚昭施禮:“不敢,是有事麻煩鄧大人,一直等大人歸來?!?br/> 所以適才那婢女在后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確是在刺探他行蹤,鄧弈笑了笑:“楚小姐客氣了,你請說?!?br/> 楚昭說:“回程的路上,我和堂哥想坐車,堂哥奔波這么久身體扛不住,如今我也落網(wǎng)了,回程讓他輕松些,要不然有個好歹,我真成了我家的千古罪人了?!?br/> 這女孩兒很能打趣自己啊,鄧弈微微一笑。
楚昭說罷喚阿樂。
阿樂抱著一箱子上前。
楚昭接著說:“不管怎么說,這是我們的家事,讓鄧大人也受累了,我想拿出這些錢,不為別的,只為讓大人和差爺們都能行路稍微輕松舒服一些,吃好睡好少受些寒苦?!?br/> 鄧弈饒有興趣地看那婢女捧著的箱子,看起來錢財不少啊——當(dāng)然,比不上中山王,但對于這孩子來說是不小的數(shù)目,而對他來說,一分錢也是錢,也從不嫌棄少。
這女孩兒的出手闊綽他先前也有體會了,不錯,不錯,不管是驛丞,妓女,游醫(yī),還是他這個朝廷命官,楚小姐一視同仁。
“楚小姐真是客氣了?!彼f,“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