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們,別嘗試去私自救下她,小心玉石俱焚。嘭!”拓跋武如鬼似魅地陰笑著,胡亂地撥動著十指,似乎對這場比武是胸有成竹。
云稹暗自驚心,差點就上了這混蛋的當,幸好他主動說出來才免去了這場不必要的災難。
雖然這么想著,可是云稹現(xiàn)在對眼前的這個怪物,已不再怨恨反而多的是敬重或是可憐。
他徹頭徹尾就是個武癡,就連他殺人也可能只是不為了自己的手生疏了。
盡管方式有些不擇手段,但比起那些人面獸心的人,他還勉強算是條漢子。
“前面就是荒川了,希望你竭盡全力地與我比試?!蓖匕衔湓幃惖匦α诵Γ终f道:“如果你信的過我,我可以答應你再比試后,放過那女的和你的同伴?!?br/> 云稹覺得這人變化太快,絲毫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道:“此話當真!”
“哼!”
拓跋武冷哼著,做出了運功的姿勢,冷言冷語地說道:“你若不想死的太快,還是想想如何打敗我吧?!?br/> 黃沙古川上不時地起伏著陣陣氣浪,在其中站立的兩人似乎已被這股氣浪吞沒,但仍不見他們有所動作。
突然拓跋武先出掌攻向云稹,這一變故雖是在情理之中但實在有些太快。不及云稹作過多的反應,掌風悠悠傳來,中途似乎還變了數(shù)次。
無奈之下的云稹急忙抽出天行劍,先使了招“落寒青萍”避過了拓跋武凌厲的一擊,緊接著不待拓跋武喘息的時機,又挽了個劍花,使起“不落流行”的變招。
寒劍對罡風,誰也沒有落下風。
兩人是各顯神通,可能連拓跋武自己也沒想過云稹竟會與他旗鼓相當,此時雖未敗退之象,但也兀自漸漸吃驚起來,心里卻不由大叫“痛快”。
一劍雙掌相對執(zhí),罡風過后,兩人不得不各自退去幾步,開始暗暗猜忌對方。
拓跋武素來高傲,不講別人放在眼里,只因上次云稹勉強接住了自己十招,這才對他開始越來越感興趣。可今日他施展起渾身解數(shù)的時候,又難免有些神傷。
他已進入三十歲的年齡,才勉強可算是躋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也不知道云稹是何人高足,竟然能在年紀輕輕的時候,能有這般修為,著實了不起。
到了這時候,初始對云稹的好奇爭斗已化作虛無,滿滿地是對云稹的贊賞和對自己的嘆息,笑道:
“云稹,你做好準備,聽我吟一曲天籟之音!”
拓跋武說著,慢慢地從懷里掏出一件锃亮的笛子,邪笑著吹奏了起來。
此舉一動,云稹便覺得不妙,從師父裴松那里也聽說過,武功練至絕境便能假于萬物傷人,自然音律也不會例外。
“嘰里咕?!钡毓忠繇懫鸷?,云稹只感覺雙耳“嗡嗡”作響,接著整個身體內(nèi)心血翻騰滾動不已,時而不時地還有提不上氣的節(jié)奏,似乎這音律便是云稹九淵真氣的克星一般,總是剛聚了點真氣就被一擊而散。
時間一長,云稹只覺頭暈目眩,連那奇怪的音律也聽得含糊不清,不由暗叫糟糕:難道我今日要栽在這人手中不成,可惜我身兼重任還不及完成,便……
心念及此,一股熱血從百會穴倏地涌出,似乎在有規(guī)律地引導著體內(nèi)九淵真氣運行。
真氣回轉(zhuǎn),內(nèi)心也不似剛才那般急躁焦灼,開始氣定神閑地調(diào)息起來。只是剛才消耗的真氣過多,這會還調(diào)息不到三成,難以與拓跋武對抗。
自古高手相爭,在咫尺之間就會分出上下。
拓跋武兩耳聽不見了云稹的慘叫,以為他已受不住笛聲之音昏厥過去,蕭然停下吹奏,緩緩地睜眼望去。
可是他并沒見云稹有垂暮之象,反而臉色陣陣泛起微紅,似是真氣充盈無比,不由嗔怒,挺身化笛為劍刺向伏地而坐的云稹。
此時的云稹已然進入虛空之念,周圍一丈之內(nèi)的風吹草動,盡能收于雙耳之內(nèi)。此時但覺眼前一道虹光迎面撲鼻,便知有些不大對勁,但仍盤膝于地上沒做任何反抗的動作。
拓跋武暗喜此次定能得手,可或多或少地有些雜念,兀自糾結(jié)究竟該不該向云稹下手。
回想數(shù)十年來,他的武功從低到高也就在八年前輸給過風陽真人,自此后再也沒在大漠遇見過對手,幾乎都能在五招內(nèi)殺人于無形。
雜念影響了他出手的速度,直至最后他笛身輕輕觸到云稹天靈蓋的剎那,才將真氣悉數(shù)收回。
可是,眼前的云稹自被笛身碰觸后,從上到下緩緩開始消散,到最后散盡的一刻,拓跋武只覺背后勁風抖擻,那股真氣竟能壓得自己喘息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