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重逢
如果王富貴還活著，那么姜潛此前的考量將全部作廢。
對方很可能將計就計，設(shè)局誘使官方人員上門，再來個甕中捉鱉、打擊報復(fù)。這種極度自戀又狂妄的犯罪分子大有人在，入行后，姜潛遇到過的就不止一個了。
那么他現(xiàn)在送上門就是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但姜潛馬上打消了這種大膽的猜想。
一來，當時在「王牌」副本中的所有細節(jié)都還歷歷在目，王富貴本人那些下意識的微表情、情緒反應(yīng)，姜潛堅信自己的觀察和判斷。
二來，王富貴與戴醫(yī)生之間的互動，王富貴被背刺后的驚訝，戴醫(yī)生見王富貴即將吐露重要信息而急于滅口的操作，都不像是“日后好相見”的手段。
除非兩人在作戲。
那更說不通了：演戲給誰看呢？
給他嗎？當時的玩家就只剩下他們?nèi)恕?br/>
且不說王富貴和戴醫(yī)生的演技有多逆天，「王牌」副本本就是十死無生的游戲，在一個生還幾率極低的人面前，馬力全開地飆戲，對方的動力在哪里？
姜潛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快速排除了這種極其微小但兇險的可能。
而這個時候，青年造型師阿杰也對他的需求做出了答復(fù)：
“一般我是很少接受這樣的測試的，但既然是奔著家?guī)焷淼目腿?，這次就給你們開個特例吧?！?br/>
“真是太感謝了！”
“先不用客氣，今天就做嗎？”阿杰略帶猶豫道，“我們這邊的費用，您之前了解過嗎？”
這是怕他不經(jīng)宰啊。
姜潛馬上打消對方的顧慮，并換上商量的口吻：“我會回公司報賬，您也幫忙優(yōu)惠點吧，畢竟我一個窮實習(xí)生，還沒有刷爆信用卡的經(jīng)驗……”
“好吧，那就先打個對折，等您家正主來了再算總賬?！边@位青年造型師表現(xiàn)出了對同齡人慷慨的照顧，“先做下登記?！?br/>
算總賬，可不是這么用的吧……姜潛忍不住內(nèi)心吐槽。
于是兩人返回吧臺，先登記，臨走再結(jié)算。
小姑娘一見有新單，頓時就熱情了許多，看姜潛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嗷嗷待宰的大肥羊。但當阿杰說出“打?qū)φ邸焙?，小姑娘的笑靨頓時垮掉。
“咳，”阿杰用咳嗽掩飾尷尬，對小姑娘吩咐道，“這是今天最后一單了，你收拾書包，回家寫作業(yè)吧，出門時把打烊的牌子掛上。”
“哦！”小姑娘噘嘴。
阿杰微笑著轉(zhuǎn)向姜潛：“您跟我來，先洗個頭吧?！?br/>
“好?！?br/>
小姑娘在吧臺收拾東西，姜潛和阿杰兩人往里間走。
“你們是兄妹嗎？”姜潛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哦，算是吧。”
“平時打烊也這么早？”
“差不多吧，這里只有我一個人，每天接個兩三單，吃穿用度賺出來就夠用了?！卑⒔苄Φ?。
伱這價位，一個月開一張吃穿用度也足夠用了……姜潛邊點頭，邊在躺椅上坐下。
阿杰則在后面擺弄了幾下洗發(fā)液劑瓶，等姜潛躺好后，開始往水池中放水。
在靈視視角下，阿杰擺瓶子的動作看似有些多余。
但當對方的手接觸到自己的頭皮時，姜潛才明白對方剛才在“做什么”——阿杰手上有微量殘留的“迷藥”。
雖然劑量非常少，但姜潛仍能敏銳地識別其成分，判斷效用：這種劑量會引發(fā)人體短暫的觸覺失靈。
“這個水溫還可以嗎？”阿杰的動作很細致，隔著手掌，讓噴頭出的水淋濕姜潛的頭發(fā)，循序漸進地適應(yīng)溫度，這樣會避免突冷或突熱刺激頭皮。
“可以?！?br/>
“好的，”阿杰開始洗發(fā)了，托著姜潛的后腦，從耳側(cè)開始，仔細清洗，動作輕柔但細致入微，比一些女技師的手感體驗感還好。
“真舒服，我家藝人姐姐很在乎服務(wù)體驗的，她應(yīng)該會滿意你?！?br/>
阿杰的手微不易察的抖了一下，這導(dǎo)致少量的水灑入了右耳：“有什么不滿意的，你和我說?！?br/>
“暫時都很好，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姜潛睜眼看著阿杰。
四目相對，阿杰的緊張通過手指傳達而來，姜潛于是泰然自若地閉起了眼睛。
“您覺得我發(fā)質(zhì)怎么樣，需不需要保養(yǎng)？”
“您還很年輕，發(fā)質(zhì)很好，頭皮毛囊也都挺健康的。保養(yǎng)不需要用力過猛，注意保持清潔、別經(jīng)常熬夜就行?！闭f起專業(yè)上的事，阿杰反而恢復(fù)了放松。
“居然沒主動推銷護理品，好評，而且專業(yè)~”姜潛又問，“您跟王老師學(xué)藝多久了啊？”
“五年。”
“這么久，難怪這么有底氣，阿杰老師出道多久了？”姜潛現(xiàn)在所問的信息，都是網(wǎng)上沒有的。他需要對阿杰這個人多了解一些，從而更準確判斷對方與王富貴之間的關(guān)系。
在王富貴的事情上，阿杰一定是有隱瞞的，而只要有信息輸出，就難免會露出破綻。
“兩年?！卑⒔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