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盡是官道,路途平坦,行人眾多,幾乎全是乘車騎馬。
道上許是走的人多了,因此并無太多煙塵,也不會顛簸。
顧小年一路都在閉目養(yǎng)神,實際上卻是不停歇地運轉(zhuǎn)內(nèi)功心法,一直修煉著。
至于柳施施也是掀開一角帷裳,一雙美目看著窗外。
兩邊美景匆匆而過,他們是在巳時到的碼頭而后乘坐了馬車,除了在午時歇馬吃了干糧之外,一路都在疾行。
皮二給的銀兩很足,車夫趕起路來很帶勁,又是雙套馬,腳程飛快。
終于,在亥時時分,馬車終于緩緩停下。
“到客棧了?!蓖饷孳嚪蛘f道。
神都的城門常年開著,更無宵禁之說,只因天下太平,此時沒有戰(zhàn)亂,百姓安居樂業(yè)。
可雖是如此,但實際上這城門也不是想進就進的。朝廷政令如此,下面的人卻是自有斂財手段。
除去那些達官顯貴的府中之人外,尋常百姓若是在亥時還想出城進城,那可是要交銀子的。神都很大,百姓眾多,城門口的那些守卒們便是靠著這城門吃飯。
就連那些值守的門將,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拿的孝敬,絲毫不比底下的人少。
畢竟,他們此舉鉗制的,更多的是神都中的那些三教九流。
這些幫派中人平日里見不得光,往往都是晚上搞些動作,進出城門的時候被守卒這么一掐,肯定是要落下點銀子來的。
這已經(jīng)是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了,沒人管。朝堂上的要員們沒必要管,因為他們不缺銀子,那些清官之屬人微言輕,這些人往往坐不到高位,上的折子中途就被攔下了。
再者,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只是守卒賺點銀子,又不是殺人放火,引不起什么亂子就算了。
顧小年掀開車簾,當先走下來,身子卻是微微一晃。
他有些明白,自己還是太心急了。無論何事,過猶不及,自己連日修行不綴,雖然出發(fā)點是好的,可這對自身身體并不是沒有壞處。
一旁,柳施施同樣走下來。
車夫說道:“此地距神都不過二十里,是最近的客棧,客官可在這歇歇腳,明早再走?!?br/> 說著,此人竟直接調(diào)轉(zhuǎn)車頭,就要離開。
顧小年攔住他,“老哥這是?”
車夫看他一眼,咧嘴笑笑,“你們的銀子只夠到這兒,爺們兒這就要回了?!?br/> 說著,他鞭子一甩,馬匹吃痛,馬車竟然沖進來時的黑夜里。
那邊,不久前曾路過一個村子。
顧小年皺了皺眉,他可不會認為是皮二的銀子給少了,只是這車夫貪心而已,送他們到神都腳下便走人,此番說不得還能早早趕回碼頭,明日又能拉一趟買賣。
“算了,”柳施施拉了拉顧小年的胳膊,說道:“總歸是沒把咱丟在半道上?!?br/> “他倒是敢?!鳖櫺∧旰吆咭宦暎讲拍擒嚪蚍置魇强醋约簝扇艘粋€女子一個瘦弱書生,這才黑了心。
不過他倒也不會因此就下殺手,不然的話,在剛才那車夫離開的時候,他就可以直接結(jié)果了對方。
終究還是對方罪不至死,而顧小年也沒心狠到那個份上。
……
這是一家三層高的客棧,孤自坐落在官道十多米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