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的火炕到底咋塌的,大概就跟莊呈昀那屋咋著起來的一樣,都屬于未解之謎。
季惟來的時候還氣勢洶洶,想著好歹問問莊呈昀到底咋回事,可真當(dāng)看到他人,她又說不出話來了,支吾了好一會兒,才來了句,“他們幾個就喜歡瞎胡鬧,實(shí)在對不住你。”
“小麥對他們真好?!鼻f呈昀低著頭,手上的火鉗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盆兒里的炭火。
哪怕看上去再平靜,他也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眼下有多嫉妒!
當(dāng)賀耀東告訴他,他們幾個這幾天都住在她家,睡著她的炕蓋著他的被子時,他就覺得自己像是生吞了一整筐檸檬,渾身都在冒著酸氣兒!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問問她,之所以推開他,是因?yàn)樗麄儺?dāng)中的某個人嗎?
季惟一下子沒拐過彎來,傻愣愣的看著他,視線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了他的唇上。
那種流暢且飽滿的線條是她用畫筆所無法描繪的精致,顏色是淡淡的健康的紅,她有些無法想象,這么好看的嘴唇就在不久前曾經(jīng)很深情的吻過她,完全像是在做夢一樣。
“也還好,主要他們是因?yàn)槲也耪J(rèn)識的你,所以這事,我難辭其咎……”她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莊呈昀終于看向她,溫和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時要低沉許多,“那你打算怎么辦,你會負(fù)責(zé)的對嗎?”
“對……”不對,憑啥她負(fù)責(zé),又不是她放的火!
季惟總有感覺,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男人正在不遺余力的給她挖坑,“我會讓他們想辦法盡快賠償你?!?br/>
“小麥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
好端端來這么一句,季惟又懵了,“啥話?”
莊呈昀拉過她的手,拍了一只厚厚的牛皮紙信封給她,“這個你拿著?!?br/>
季惟打開看了眼,當(dāng)下就明白為啥他會告訴賀耀東她有錢了,她原封不動還回去,“我上次就跟你說了我自己有錢。”
燒了他的屋,還讓他自己出錢賠,這算是咋回事……
“這些也是你的錢,?!鼻f呈昀固執(zhí)的把封信遞給她,她不要,就直接塞她兜里,季惟再想還回去,小常又一臉警惕的從外面進(jìn)來,“郭小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纏著呈昀同志,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瞎嗎,你看不到是你們家呈昀同志一直在纏著我嗎!
“我說小常,你是不是喜歡你們家呈昀同志!”季惟一把撞開他,徒留兩人心情復(fù)雜的看著彼此……
莊呈昀沉思片刻,就出去找大隊(duì)長商量給小常相親的事去了。
老兒子今年都二十了,大隊(duì)長其實(shí)心里比誰都急,可他有任務(wù)在身,他們當(dāng)?shù)锏囊仓荒芘浜?,誰叫老兒子保護(hù)的是為國爭光的大英雄!
現(xiàn)在大英雄主動提出來,還答應(yīng)到時候給老兒子放一個月的假,大隊(duì)長感動得快哭,“還是莊同志知道體恤人,我這就去告訴他娘這個好消息去!”
等季惟給莊呈昀收拾好屋子,又把四個跟班也安頓在他那,再回到家,小常娘的廣發(fā)兒媳帖的事早已經(jīng)傳到陳翠蓮耳朵里,對小常娘只求城里戶口的單一標(biāo)準(zhǔn),陳翠蓮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齒。
娶兒媳婦又不是娶戶口,只要姑娘賢惠比啥不強(qiáng)!
季惟惦記著個體營業(yè)執(zhí)照的申請報告,哪有心思管他小常娘給小常說啥媳婦,如果可以,她巴不得小常說一個外太空的才好,回門一趟直接就不用回來了,她這兒也從此耳根清凈,阿彌陀佛!
文筆不行,可惜申請報告又不讓畫,折騰了大半宿她才總算折騰出一份看著比較不那么礙眼的,畫上自己的大名,第二天一早就拿著先去了趟生產(chǎn)隊(duì)。
小隊(duì)長端著個掉了漆的舊茶缸,一雙眼睛瞪得牛那么大,“啥,你要辦加工廠?”
想一出是一出,先說養(yǎng)豬,養(yǎng)著養(yǎng)著豬跑去社長家了,現(xiàn)在又說辦啥加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