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泓想不明白,為什么聶嗣不殺他,反而說什么‘護駕’之類的謊言,只拿下姒召等人。
這件事情,太后看得清楚。
聶嗣是不可能會殺天子的,或者說,稍有腦子的人都不可能殺天子。
天子怎么會有錯呢?
有錯的只能是臣子,謀反的也只能是臣子!
一切的錯,都是臣子!
這個臣子是誰,不用多說。
聶嗣邁開腳步,走到太后身邊,一雙眼睛緊盯著太后背后的上官胭。
哪怕她蒙住口鼻,可是因為她的一雙眸子,還是讓聶嗣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面對聶嗣灼灼的目光,上官胭有些不適,微微側過視線,看著他的衣裳。
“你蒙頭垢面,脅迫太后,一看便知就是逆賊,罪大惡極!”聶嗣甫一開口,便叫上官胭心碎一地。
他為什么這么對我?
上官胭眸子中露出濃濃的失望之色。
為什么?
我對他的心意,竟換來他的殺意。
他想要殺自己滅口!
上官胭雙眸浮現(xiàn)一片死灰之色,心也隨著他的話,徹底寂滅。
瑤妲擋在上官胭面前,怒目而視,“你在血口噴人!”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翻臉無情的狗男人。若非是阿姊冒險相救,他豈能在此耀武揚威。沒想到,他現(xiàn)在竟然倒打一耙,意欲殺人滅口!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聶嗣冷笑,對著太后道:“太后,此女定是逆賊,還請?zhí)笞尦甲侥盟?!?br/>
驪姬哪敢說半個不字,連忙點頭贊同。
見狀,聶嗣命令道:“欒冗留下,其他人將陛下、太后等人護送回營!”
“唯!”
騎士們保護著天子和太后,押送著姒召、姚旃等人,漸漸遠去?,庢б脖粡娭茙ё?。
“德昂,你去四周守著,別讓人接近此地。”
“唯?!?br/>
隨著欒冗離去,原地只剩下聶嗣和上官胭。
此刻,上官胭心死,站立不動,只是冰冷的注視著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男人。
聶嗣伸手,一把將其攬入懷中,死死的抱著她,似乎想要將她融入血肉之中。
“找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br/>
上官胭死灰的眸子浮現(xiàn)一絲不解,她不明白聶嗣的態(tài)度為何前后轉換如此之大。
他不是要殺自己么?
便在此時,她又聽見聶嗣說道:“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擔心你想不開,拼死血戰(zhàn),丟了性命。好在蒼天有眼,讓你逃了出來。我找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胭兒,你沒事就好?!?br/>
好一會兒,上官胭才恢復神志,她連忙推開他。但是聶嗣抱的緊,她又因一夜逃竄沒了力氣,只能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勉強拉開兩人距離。
她抬頭看著他,冰冷問道:“你不是要捉拿我么?”
聞言,聶嗣一笑,伸手輕刮她挺翹的瓊鼻,“對啊,將你捉拿,永遠鎖在我身邊!”
聞言,她心臟‘撲通撲通’快速跳動,星眸之中,亮色迅速替代死灰之色,“可你剛剛不是說......”
聶嗣笑著打斷她,“傻瓜,我不那么說,怎么把你留下。你不會以為,我要殺你滅口吧。”
她臉蛋一紅,低首不語。
“你居然這么懷疑我,真讓人心痛?!甭櫵脙芍皇炙浪罁еo致的腰肢。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彼÷暤恼f著。
聶嗣低下額頭,和她額頭親密接觸。
“我故意在他們面前那么說,是為了將你救出來。從今天開始,太后身邊的舞女上官胭已死!”
這個時候,上官胭才明白聶嗣的用心良苦。想通之后,眼眶一濕,淚珠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落。
“哭什么,今日可是好日子。上天讓你我相遇,就是為了這一天。你想想看,我說的對不對?!甭櫵玫皖^,吻去她臉上淚珠。
上官胭臉頰通紅,推開他,拒絕道:“別這樣?!?br/>
“你......還是要拒絕我的心意嗎?”聶嗣哀傷道。
見他難受,上官胭慌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我不是個好女人,我背叛了太后。”
說著,她痛苦的低下螓首。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她認為全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暗中通知聶嗣,天子也不會事敗。
聶嗣伸手輕輕撫摸她的玉臉,輕輕捧起,讓她看著自己。
“胭兒,你聽我說。天子所謀之事,根本不可能成功。就算那一夜你沒有來找我,天子也不可能成功。你仔細想想,一旦天子發(fā)動兵變,大司馬他們一定會拼死派人突圍,只要有一人逃出去,天子都必敗無疑!”
聶嗣認真道:“而且,雒陽南北兩軍,二十余萬兵馬,只效忠大司馬一人。一旦大司馬身死,二十萬兵馬混亂,到時候別說天子,就是你們也難以幸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