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外看著我。
一雙會笑的狐貍眼,溫柔的眼波里閃爍著狡黠。
頎長清瘦的身軀裹著大紅戲服,還是我印象中的人面桃花。
他是在渝州戰(zhàn)場失意的譚少帥,阿離忌憚的政敵:瀟湘譚狐貍。
我站在窗內叫出他的名字,“譚玉卿?!?br/>
窗外的他似乎很高興我還記得他,紅唇微微動了動。
盡管沒有發(fā)出聲音。
我知道,他叫了我一聲‘小夢’。
他抬起的手比著蘭花指往頸間指了指,我猜他是想問送我的那個吊墜怎么沒有戴。
我沒告訴他,那個吊墜給我惹了麻煩。
“貴重的東西該藏起來而不是到處顯擺。不是嗎?”
聽了我的反問,他不置可否的笑了。
他朝我伸出手想把對我說的話寫在我的手心里。
我疏離的向后退了半步對他搖了搖頭。
他微微一怔,先是指了指我的孕肚緊接著用手語給我比劃起來。
--小夢,你不該在這里。
我回答:“你也是?!?br/>
我沒想過還能再和他見面。
有一點,我和他一樣。
見面后,誰都沒有問彼此為何會出現(xiàn)在樂山的玉府。
這時,一個男人嘴里喊著‘班主’從走廊另一頭跑過來。
男人在他耳邊說:“藥備好了。”
班主?藥?
什么跟什么?
我聽的迷惘。
譚玉卿的視線轉向我,手指放在頭頂比劃了個狼頭的姿勢。
--我來了,關野狼得了消息很快會追來。
他指了指我,又用手比劃了個走路的動作。
--小夢,跟我走。
他喬裝成戲班子班主進入玉府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阿離馬上會趕到。
冤家路窄。
我豈不是成了譚玉卿手里的人質。
他的目光落在佛堂門前的鎖頭,皺著眉,一陣風兒似的飄過去。
他要開鎖。
我嚇的關上窗子,轉身往佛堂里走。
如果我被譚玉卿帶走就麻煩了。
我在找藏身之處。
似乎沒有。
桌子底下,簾子后面都不安全。
‘啪嗒’鎖頭被撬開的聲音讓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一步步后退,后背貼在了存放經書的架子上。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我看見他邁進了一只腳。
身后的書架忽然一動,我整個人向后仰倒。
等穩(wěn)住腳下我發(fā)現(xiàn)已經出了佛堂。
準確的說我來到了佛堂的另一面。
如果我沒猜錯,書架上一定隱藏了什么機關被我無意間碰到了。
這算不算天助我也。
我藏在這里,譚玉卿肯定找不到我。
只是,四周太黑了。
我要老實的呆在這兒。
阿離很快就會趕來,一想到能見他我就很激動。
這時,有輕微的腳步聲朝我的方向而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黑暗被驅散。
兩側墻壁上的羅漢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
我大致看得出來,這里是個密室,不遠處砌著臺階。
來人是玉蘭山,他手持拂塵,拾級而上。
“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這條暗道還留著?!?br/>
他自說自話的一抬頭對上了我的臉。
也許我的突然出現(xiàn)在燭火幽暗的密室里嚇到他了。
他結了個手印朝我的眉心印了過來,我側身躲避,開口:“是我?!?br/>